经过这么多天的跋涉,众人已经深入大巴山脉的腹地。这里怕是两千年都没有人来过了,完全是一派原始的风貌。
除了壮如腰盆,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形形色色的蕨类植物,还有悬挂缠绕的似大网般的藤蔓。森林中潮湿闷热,已经有大量蚊虫开始滋生,普通的防蚊水根本不管用,只能采用在部队时的土法子,将一些地上的淤泥涂抹在裸露的皮肤上,虽然恶心难闻了点,不过可以防止蚊虫叮咬感染上西尼罗河病毒和登革热。
众人借着指南针,往东南方向前进,其间程鹏也醒了过来,不过他似乎对我的救命之恩并不太领情。
就这样一直走了快两天,终于在一条大瀑布的上方发现了一座高达二十多米的巨型石像。
石像人首兽身,呈跪姿,垂头闭目,身着黑袍,腰间紧束,手里各持着一样奇怪的东西,看身材面容,是个女子。在其身旁还有一只似龟非龟的石兽,托着块三米多高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文字。
众人围着石像转悠起来,包大胆儿问我:“诶,你说这古人究竟怎么想的?恁大个石碑他不用牛,不用马,偏偏要弄个王八给托着?”
众人闻言忍俊不禁,包大胆儿指了指掩嘴轻笑的韩小梅问:“小妹儿,你笑什么啊?哥说的不对麽?”
韩小梅说:“这个像乌龟一样的东西不是王八,它叫做赑屃,乃龙生九子之长,形似龟而好负重,力大无穷。传说赑屃上古时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命它倒山挖沟,疏遍河道。洪水治服之后,大禹担心赑屃又到处惹是生非,祸害天下,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石碑,上面刻满霸下治水的功迹,将赑屃镇压,限制它的行动。赑屃驮碑多出现在宫殿,庙堂,陵墓等场所。”
包大胆儿闻言老脸一红,干笑了两声说:“哈...哈哈,没想到小妹儿年纪轻轻,倒是博古通今嘛,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此时,王教授正在端详着赑屃背上的石碑,我见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就问:“这上边儿究竟是什么文字?怎么看着眼熟,却一个都不认识。”
王教授笑着说:“这些文字就是巫咸国独有的文字了。不过说独有也不准确,应该说是一种经过融合之后产生的文字。殷商时期,文字逐渐普及,以金文为主,到秦国统一时,文字发展为小篆,再到后来的隶书。巫咸国的先民在夏禹时期就已经出现,秦后消失。其文字多受当时时代影响,于是就诞生出了这种不伦不类的文字了。”
韩小梅问王教授:“那这上面记载的究竟是什么呢?”
王教授告诉我们,这个女巫乃是巫咸国的四大巫师之一,掌管刑罚。他手上拿着的两样东西分别叫做磔与刖,是两件刑具,前者代表肢解之刑,后者代表断足之刑。而这石碑上除了对她身份的基本介绍,其他的便是对她的生平以及一些主要刑罚的描述。
说到这儿王教授望了望瀑布的前方:“还有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就是除了我们眼前的这座石像,还有三座,分别是掌管祭祀,占卜与巫术的三位大巫师。这四座石像分立在巫咸国主城的四个正方向上,面朝中央。”
听到这儿,我心中大喜,道:“那也就是说,巫咸国的主城就在这座石像的正前方?”
王教授点了点头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
包大胆儿拍了拍石碑说:“那要是出了意外呢?我看呐,还是爬到这石像顶上四周瞧瞧,确定一下,免得再走冤枉路。这几天为了赶路,我这脚丫子都快磨烂了!”
我觉得包大胆儿说的有道理,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年,其间发生过不知多少的地质变化,这座石像有没有发生偏移那都是未知之数,越是到最后,就越要谨慎。
石像周身爬满了大腿粗细的藤蔓,攀爬起来颇为容易。包大胆儿自告奋勇,把背包递给我,纵身一跃就上到了赑屃背上,接着抓住一根藤蔓“蹭蹭蹭”爬到石碑顶部。他深吸一口气,屈身成弓,打算跳到石像的大手之上。可是谁知,他脚下刚一发力,正要跃起,那石碑猛然往下就沉了一截,包大胆儿因此失去平衡,径直掉了下来。还好地面植被葱密,这才没有受伤。
包大胆儿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那赑屃的身体之中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接着这只身形庞大的赑屃石像竟然兀自朝前走了起来!
见此情形,众人都被惊的呆了!我心说这东西难道...难道活了不成?可待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在这赑屃石像的身下有一排石轮,它正是借着石轮向前滑动。
众人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纷纷向后退开。那赑屃往前滑行了一截,速度慢了下来,只见在其尾部,一根胳膊粗细的大铁链从地下被生生拽了出来,铁链的另一头正链接着大巫师的石像。
被这巨力拉扯,那大巫师的石像竟然也开始慢慢的向前滑动起来,不到十分钟,便双双坠入了下方的瀑布当中。
而在那大巫师石像原来的位置上,一个巨大的地穴赫然出现。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我招呼包大胆儿,打算两人一起去地穴跟前看看情况,可还不等我俩有所行动,就见那地穴里突然刮出一阵劲风,吹的四周的树木“哗哗”作响,落叶如鹅毛大雪般胡乱纷飞。
也就在这同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