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能不能便宜点，我只带了两万三……”
那个时代，二万三绝对是巨款！大姐诧异地抬眼瞅了一眼顾为西，十七八岁的小青年，脸蛋清秀，还剃了个很少见的短平头，身穿一套干净清爽的运动衣，看上去倒是不让人讨厌，只是有些太调皮，随身带两万巨款？无聊了找人寻开心？
“去！去你该玩的地方去玩儿，别寻姨开心……”女人气苦地叹了口气，伸手去卷地上的旧衣服，看样子，是打算卷物件走人。
“大姐，您不信？”放在地摊上，拉开拉链，露出一叠叠人民币。
“啊……”中年女子失声捂嘴，几秒钟后才稍微平复了点，“你这孩子，怎么随身带这么多钱，家里大人放心吗？赶紧的，趁没人注，快回家去。”
“大姐您忘了您是来干嘛的？”顾往女人身边推去，“一看您，就知道是第一次干这活儿，如果不是急等着用钱，肯定不会出手这个罐子吧。所以，您直说，二万三行不行。”
“你没开玩笑？”女人的脸色微显激动。
“当然不开玩笑。您不信我，这里有我的学生证，对面不远处是银行，我可以陪您去验钞……”
“你为什么要买它？你家大人知道不？孩子，这事，这数额太大，你不能做主。姨现在不想再惹麻烦……”女子虽然很纠结，但最终还是内心的善占了上风。
顾为西感概，现在的人们真是淳朴啊！他来的时候没想到，捡漏的最大障碍居然是他的年龄和交易数额。
“大姐！要不这样，我留个字据给您，不管将来有任何首尾，我个人负全责。”顾为西劝说间，眼睛的余角看到杨昌和父子三人朝巷口这边走来，大概是迎接什么贵客。
顾为西心中暗惊，等杨昌和走过来，今世上演的捡漏传奇就没他顾为西什么事了。这女人肯定卖给杨昌和。
一百米的距离，杨昌和走过来最多不过一分半钟。
顾为西祭出最后的杀招，“我直说吧，我家是开古玩店的，就在前面街上，我是店主的儿子，也是店里的学徒，我很看好这个罐子，它可以给我家店子挣大钱。除非大姐您这罐子是高仿的赝品。”
“怎么是赝品，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女子脸现被冤的愤怒。
“那大姐您为什么不让给我家挣点钱呢？”顾为西手指大街小巷，“除了我，还有人信您？”
“你家店子叫什么名字？要不让你家大人决定。”
顾为西心想，真一起去见我爸爸，我能说服他投入全部备用金？说心里话，顾为西不敢保证。
顾为西眼看杨昌和已经走了五十米，他的视线也频频扫向两边的地摊。
他急道：“要不这样，我们正式交易，你马上去银行存钱，一小时后我们在求雅斋和我父亲见面，如果到时他反对，您再把钱给我，我把罐子给您。想必您也熟悉这个罐子，一小时内，是无法仿出来的……”
“这样……”中年妇女眸子一阵犹豫，终于点头，“好吧！暂时就这样……”
扔给中年妇女，马上抱住将军罐，呵呵笑了起来，“你是我的了！”
中年，开始数钱。
里的大笔现金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特别是顾为西抱着将军罐的欢喜模样，立刻引起了杨昌和的关注。
杨昌和走过来，一句话没说，上下打量着顾为西怀抱里的将军罐。他的一对儿女，也沿袭了文化世家的家传，也跟着父亲仔细观察着将军罐。
看到杨昌和过来给罐子掌眼，周围的人呼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嚷嚷开了。
“看这女的手上，好多钱？”
“嘿！那个几十元钱的罐子，她出手了？”
“岂止是出手，你看她数的钱，估计数万……”
“有这样的冤大头？这小孩？”
“谁家的孩子？这不是给家里造孽吗？”
“好像有点面熟……像是那谁家的孩子？”
女子见来了这么多围观者，她把数出来的一万埃夹在臂弯处，把剩下的五，递给顾为西，“我的要价是一万八。剩下的你带回去。好好保管……”
“一万八买这么个破玩意儿？前人用过的尿壶？”
“尿壶？瞎扯，这叫将军罐，是明清将军以前用来装骨灰的。”
“上次那谁出售一对，官窑将军罐，但也值不来三千啊，还一万八？这孩子是傻了吧？”
顾为西看了中推回去，“大姐，您正需要钱，剩下的您还是带回去，一解燃眉之急。”
中年妇女眼现感动，“姨怎么能要多的钱，让你这孩子吃亏……”
“不多也不亏，实际上是我占了大便宜，大姐以后别埋怨我就好。”
听到买卖双方相互谦让，旁观者都感到不可思议，大声起哄之时。杨昌和忽然站直身体，对中年妇女说：“我也看好这个将军罐，我出价三万。能转给我吗？”
吵杂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杨昌和是这条街，是大半个安西古玩市场的权威，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过万的物件就没有打过眼。
所有围观群众的眼睛都愣住了。杨昌和亲自出手，开价三万？远超一万八的成交价？而且似乎违背了行规，出手“截胡”？
要是换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估计早就开口直刺杨昌和的逾规行径。但顾为西却一脸风轻云淡地看着中年妇女。
“不好意思。我已经卖给了这个少年……”中年妇女毫不犹豫道。
杨昌和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