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当然无论如何都该给个交代!
这么大的事,难不成还想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不成?卫老太太抬了抬眼皮,言简意赅的笑了:“他们会给交代的。”
卫家实在是蛰伏得太久忍让的太久了,以至于谁都敢来咬一口。
她闭了闭眼睛,吩咐三夫人:“递牌子给回事处,我要进宫。”
通常像是卫老太太这样的老封君有什么事想要上达天听,是可以写奏折的,而有的跟宫里有门路的,则又会选择进宫再后妃处问安的时候,将目的委婉的透露出去。
这样若是有些不大好说的话,或是伤了皇家脸面却实在得讨个公道的话,那就更好说了,也就不会那么容易惹怒贵人。
卫老太太现在选择的就是第二种。
事实上卫老太太这些年来极少进宫,出再大的事,就心里吞了便是了,她心知肚明,当年明家的事的确是隆庆帝做错,一来不耐烦再见这个几乎将明家灭族的忘恩负义的男人,二来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三是她明白,男人的愧疚心维持的日子太短了,得用到真正该用的地方上,否则的话就是暴殄天物。
之前明敬的事已经用过一次了。
现在无疑该再用一次。
三夫人有些诧异,可是听见卫老太太这么说,就知道她心中自有打算,应了下来便道:“媳妇儿这就去办。”
卫老太太点了点头,看向三老爷和二老爷:“你们两个既然正好在这里,我有件事情要交代你们。”
三老爷和二老爷急忙肃然了脸色恭敬的应是:“娘您尽管吩咐。”
“关中侯最近在京城听说又纳了一个姑娘。”卫老太太眯起眼睛:“他的银子不多,永和公主又还未曾下降,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挥霍?云秀坊是什么地方?那是一掷千金的地方,便是咱们家的人去,也没有跟他那样一出手就是几千两银子梳拢人家花魁的。你们去查一查,他哪里来的银子,最近时常与什么人往来,可有什么古怪,然后就去告诉沈琛。”
二老爷暂时没有反应过来。
三老爷却马上就明白了卫老太太的意思,问卫老太太:“娘,您的意思是,这回永和公主的事.....关中侯也知情?”
二老爷也反应过来了,啧了一声便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说得通了,永和公主是即将出降的公主,宫里看的很严的,哪怕最近圣上一开始对她的态度缓和了,可是也不容许她出宫,宫里能接触到她的,除了侍卫,便是她的未婚夫关中侯了......”
而如果是侍卫再其中传递消息的话,那关中侯为什么会忽然暴富?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些巧合泰半都是人为。
三老爷和二老爷一听就明白了,立即不约而同的答应了下来,商量了之后便叫人出去办事了。
另一头的邹青却也有些着急。
他着急倒不是因为关中侯又去找他底下办事的人敲诈勒索了,他着急的是另一件事。
侯在繁华富丽的花厅外头,他有些焦急的探头往里头瞧了一眼,却又不敢看的太过,只是问要端茶进去的小丫头:“老爷还没出来?”
小丫头摇了摇头,她们这些底下人都知道邹青是老爷身边的大红人,见他只是再外边等就觉得奇怪:“您怎么不进里头去呢?您若是有急事,我就去给您禀报一声.....”
“可别!”邹青立即瞪圆了眼睛,反应有些过激的摇头:“千万别进去禀报,我就在这外头等着便好了,你进去也不必提我。”
里头坐着的可是临江王府的那位楚景吾世子,他哪里敢去这位世子面前露面啊。
虽然他也没什么把柄露出来,可是终归那些死士都是他亲自去通知吩咐的,楚景吾这边来找蒋松文是为了之前火药从郑王府经过的事。
那帮死士虽然都已经死了,可是凡事不就是怕个万一吗?何况那天为了确保万一,他也是出现在过郑王府周围的,万一就被楚景吾瞧见过认出来了呢?
那就徒添他的怀疑了。
小丫头哦了一声,见他这么着急却又不能进去,便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能过问的,行了个礼便小心的端茶进去了。
花厅里头布置的很是雅致,符合蒋家文官出身的身份,一应东西并没有那种流于表面的富贵,却一件一件都意境不凡,瞧着便让人很是舒适。
楚景吾却没有心思欣赏,等到蒋松文终于出来了,便急忙站了起来问他:“怎么样,蒋大人,有消息了吗?!”
之前一出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工部送火药向来都是有固定的路线的,因为这东西危险,因此一般不会往王公大臣聚居的地方运送,就是怕万一出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毕竟当初刚开始的时候,神机营那边运送的火药可曾经将北城那一片的民居都夷为平地了,炸死了无数的人,听说现场惨不忍睹,那件事至今都还让住在北城那一片的人记忆尤深。
以此为戒,从此以后火,看守也极为严密,为的就是怕出事。
可是这回还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在改变了线路,又往郑王府那边运了,由不得人不觉得奇怪。
楚景吾之前一直跟蒋松文的儿子有几分交情,便干脆就来找蒋松文问了。
毕竟蒋松文既是工部的一把手,又是熟人,还是蒋子宁的儿子,问他准没错。
蒋松文皱了皱眉头喝了口茶,放下了茶就慢条斯理的看着楚景吾:“世子别急啊,这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