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恩傻眼:他这是,这是死了么?
又连连往跟自己肖似的臭小子身上揍了好几下子,却依然不见对方有半点儿的反应。一个劲儿的往虽然老了几岁、面色沧桑了许多,却实实在在是自家爸爸的人身上扑了又扑的。结果也同样透体而过不见半点儿反应啥的,自己怕是已经死了这样的可怕想法开始在连恩脑海中闪现。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才七岁,我还要好好学习成为爸妈的骄傲,长成弟弟妹妹们的偶像和依靠呢!我都没有做到呢,不可以就这么死了。”连恩大哭,拼命喊着我要回去,不要死,不要让爸妈担心的话。
可惜任他怎样哭天抢地,也是半点儿作用不起。
只能像是一抹幽魂似的,跟在那个肖似他的混蛋身边。
跟着他回了座低矮逼仄的两间小土房,看到了老态了很多却会亲亲热热地叫那臭小子明思,把他放在心尖子上疼爱的妈妈。
虽然心里万分排斥,可是连恩心里还是觉得那个欠揍的臭小子应该就是他。
教育、没有武爷爷等一众优秀老师辅导歪了性情的他。
一个,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心想着要跳出农门去子承父业,做个人人钦佩大军官的小中二。
为此不惜跟疼爱他的亲妈继父闹翻,叫那对为了狗屁真爱毁了他亲妈一辈子的渣男贱女做爸妈。倒是想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先迷惑了渣男贱女虚与委蛇着。等手头有了钱、有了能力后再帮衬着家里面弟弟妹妹们。可惜小家雀没诡过老鹞鹰,不但因此把如珠如宝地疼他的妈妈给气疯了、叫待他比亲儿子还亲的继父再也不肯认他。还一脚踩进了泥潭子,被渣爹各种训着上进、被贱女层出不穷的阴招算计。
亏吃得多了,渐渐也就长了见识。
学会了还手反击,抛开了良心底限。
拥有了越多心里越空虚的时候,他就开始疯狂地想念刘家村生产大队那低矮逼仄的小房子。想念那个当他是亲儿子,打小就一直搁肩膀头子扛到大。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儿,也要挣钱供他上高中、上大学。不为到老有济,不为光宗耀祖,只图惜着别耽误了他那点子才华和抱负的憨实男人。那个不是亲爹,却远远比亲爹更疼爱、更关心他的爸爸。
想念那个会温温柔柔叫他明思,给他洗衣做饭教他读书识字的妈妈。还有那几个叽叽喳喳叫他哥哥,满满崇拜地到处炫耀着他们的哥哥是连明思,脑子聪明长得好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的几个小萝卜头。
无比无比地想重新回到那两件低矮逼仄的小土房里。
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岂是说一句后悔就可以的?
连恩就看着那个作死的自己一次次邮钱被退回、邮包被退回。终于鼓起了勇气回去一次,还被暴脾气的二弟给操起扁担揍了个浑身青紫。
原谅?
暴脾气的二弟说了,也行呢!
如果你能让时光倒转,回到一切的伤害都没发生之前,把原本那个贫穷却幸福的家还给我的话。
说得漂亮!
连恩鼓掌欢呼,这个顶了琛琛排行,实际上应该是老三的二弟实在犀利。
没见臭小子被他一句话顶的,好像是被抽了所有的精气神儿般。脸色煞白,见了鬼似的么?
蠢货就是蠢货,与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说后悔,哪赶着一开始的时候就谨言慎行呢!
没有三分三就敢上梁山,个小中二还敢与虎谋皮。
啧啧,真是自找的被虐啊!
深恨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即便明知道那该是自己,连恩也是没省了毒舌挖苦的功夫。看着他倒霉,连恩就欢乐的很。
就算他后期醒悟过来,不再奴颜婢膝地讨好那对渣渣。而是阴招频出,把那俩弄得声名狼藉、不得善终。又弃军从商,赚了钱大搞慈善。简直逢山修路、遇水搭桥,心心念念就想着能行善积德,以图惜个转世重生后再能做亲妈继父的孩子。也没让连恩有半点儿动容的想法,倒是满满地以他为诫。
想着若是真有机会叫他活过来的话,可得谨慎、谨慎再谨慎,说啥都得离姓戴的那家远远的。
别说他们各种小康正蒸蒸日上啊,就是真落魄到一家子两间房南北炕的地步,那也不能为了狗屁的前途富贵扔了自己的爹妈和良心。
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董舒老师说做人要正直,有原则,凡事要取之有道,不能为了求得名利而曲意逢迎,丧失人格。不然就算侥幸达到目的,也难以跨过心里的那道藩篱,无法获得真实纯粹的快乐。
之前他还有些不大理解,现在实例在前,怎么不叫人印象深刻?
看着满满遗憾悔恨,到死也没能释怀的连明思。哪儿还能不叫连恩心生警戒,唯恐着一个不慎就重蹈覆辙呢?
还不知道儿子病重竟然有了这么一番奇遇的淑珍和连山两个可算是合力把药给煎好,俩人再度一个抱孩子、一个灌药的配合默契。
却不料这刚喂下去一羹匙,之前咋整都不醒只一味发烧的连恩就呢喃了句苦,好苦。
连山习惯性地开哄:“良药苦口利于病嘛,儿砸你乖乖地把药喝下去。等咱们撤了火儿,好了病之后,爸把家里的糖票都买了大白兔奶糖去。都不让琛琛他们几个动,专给你一个人吃哈。你乖……”
话说到这儿,连山突然反应过来:“媳妇,淑珍,刚刚,刚刚是不是咱连恩说药苦,好苦来着?”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