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宁见过她哥,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之前的想念和惦记稍稍得到纾解,心里头特恣意,特痛快。
陶勇这些年在牢里呆着,兄妹两人一年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距离拉开了,时间长了,心里头原本那些委屈埋怨,慢慢的也就都转化为了心疼,脑子里心里想的都是陶勇曾经的好,到底是亲兄妹,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脉,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除了对方哪还有旁人。
只不过陶安宁在外面的日子过的一直挺苦的,一个人担负起养家的责任不说,还要绞尽脑汁应对会馆里的激烈竞争,每次见了她哥,总忍不住发发牢骚,后来有了王祈亮,这人帮着她分担养家的责任,照看陶康康,时不时的还搭把手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陶安宁身上的担子轻了,心里的埋怨也就少了,后来听王祈亮说起牢里的艰辛,想着她哥一个人孤零零呆在那里面,心里头剩下的那点委屈也就都跟着烟消云散了。
她哥过的也不容易,没比她轻省到哪去,她哪还能忍心再去对着她哥发牢骚。
陶安宁最近两次去探视,总是大包小裹的给陶勇送东西,说话沟通时,聊的也都是关怀备至的叮咛嘱咐,陶勇每次从探监室回去牢房,一颗老心肝都是颤悠的,他宁愿陶安宁还像之前那样,对着他委屈着发飙,那样他心里还能好受些,不像现在,他一宿宿失眠,好不容易入睡,梦到的也都是当年的事情,眼前晃动的都是王祈亮那张英俊的脸,信任的目光。
陶安宁探视陶勇的当天晚上,陶勇病倒了,发高烧,医生说是忧思过重,心火郁结,又食用了大量冷饮导致的,打了退烧针,每天批假两个小时去医护室输液治疗,断断续续过了两天,温度一直降不下来,怕耽误了病情,又转去了市定点医院,确诊为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陶勇生病的消息狱里并没有特意通知陶安宁。
陶安宁每天上午都会带着陶康康去诊所输液。
这几次除了去探望陶勇那天没有遇上,几乎天天都能和王娇打个照面。
王娇这人原本就有点自来熟,又能说会道,几天下来,就和陶安宁和陶康康混熟了。
陶安宁开始时,还多少觉得有点尴尬,面对王娇时有些不太自在,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放下了。
两人之间的话题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陶安宁了解到王娇的父亲是省城某大学的教授,母亲也是一直从事教育事业,家里条件不错,她也告诉了王娇一些有关于陶勇和她自己的事情。
同王娇交谈时,陶安宁多少有些顾虑,总担心她会把话题扯到易向荣身上,还好,王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绝口不提易向荣的事情,甚至连偶尔说到徐婶,也总是一语带过,让陶安宁暗暗松了一口气。
陶康康在诊所输液了几天,炎症好了,不再鼻塞嗓子干涩,陶安宁也就没再带他过去。
当天下午,她就接到了王娇打过来的电话,两人商定好第二天去王娇介绍的那家外语补课班试听二节课。
补课班离小区不远,就位于大市场东侧,离五小隔了两道街,租的是侧街的门市房,一楼带二楼,教室设在了二楼,宽敞明亮,环境很好。
王娇把陶安宁和康康引荐给了补课班老师,老师姓姜,个子高挑,带着眼镜,看上去面善很好相处。
姜老师大学念的是外语学校,临毕业前考取了英语八级证书,陶安宁自己没什么学历,一听说姜老师又是名牌大学毕业,又有那么高级的证书,还没等正式听课呢,心里头已经相当认可这个人了。
姜老师上课也的确很有一套,课堂气氛一直很活跃。上课时以外语为主,汉语为辅,很擅于鼓励学生发言提问,而且对于单词发音要求很严格。
二堂课下来,就连陶安宁这个平时只听过两首外文歌,连音标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也听明白了。
陶安宁对姜老师非常满意,她私下里问陶康康:“你喜欢跟着姜老师学英语么?”
陶康康这是第一次接触英语课程,觉得又新奇又好玩,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连连点头:“喜欢。”
陶安宁又问:“那等十一假期过后,你每周的周末两天过来跟着学习,怎么样?”
陶康康一听学英语要占用周末假期,立马犹豫了。
王娇在一旁笑道:“你放心,补课只是占用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的时间,不会耽误你平时玩的。”
一听说不是要占用全部的休息时间,陶康康脸上的表情一松,乐呵呵点头:“好。”
同姜老师商定了具体的补课日期和时间,陶安宁这才领着陶康康同王娇一起离开补课班。
回去的路上,王娇私下里给陶安宁透风儿,这个姜老师讲课的确很有一套,但是最厉害的不是她,而是她小姨,她小姨是留过学的高材生,之前一直受聘于省里几所有名的大学做外教,后期开始开办中考高考英语突击补习,要是将来陶康康有条件考去省里,就可以通过姜老师的关系攀上她小姨。
王娇话里话外对姜老师的这个小姨很是推崇,给陶安宁说了好几个当年省里考出来高分学生,外语打满分的那几个都是跟着姜老师的小姨,一对一补习出来的。
陶安宁听的唏嘘不已,跟着附和了几句,却没怎么往心里去,她从来就没想过将来会有机会搬家去省城,就凭着她现在的条件,能把陶康康顺顺利利供到高中毕业,就算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