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再此寂静,落针可闻。
云真继续说道:“南荣皇宫发生的事,大家想必都知道了。离渊受了刺激,琉璃丹心破碎,如今躺在这里,不能动不能言语。”
“我万剑宗却没有对南荣皇宫采取任何报复行动,更是将安娴接过来供养,你们一定感到十分愤怒。”
许多梅字辈弟子和原本被蒙在鼓里的云字辈弟子纷纷点头。
“可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离渊说了,此事不怪安娴,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
“你们若是真心爱戴你们的离渊师兄,就该为他着想,不要再为难安娴!相反,你们不仅不能为难她,而且要……”
真源不耐烦地打断了云真。“行了行了。说正事。”真源狠狠瞪了云真一眼,这小子老糊涂了,再让他说下去,万剑宗就要变成南荣家的了。用脚趾头也想得到,云真接下来的话就是要万剑宗弟子都去保护南荣安娴。
“安娴,你过来,你说离渊能听到你的话,现在,你就证明给大家看吧。”真源袖子一甩,安闲就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坐在了悬空的玉床边缘上。
安闲低头俯瞰四周。练武场里挤满了人。许多万剑宗弟子站在外面的通道上、草坪里,树上也挤满了人。
她碰到了云真的目光,云真的目光里满是鼓励。
安闲转头看向离渊。
离渊静静地躺着,面白如纸,和死人没什么差别。
安闲握住离渊的手,说道:“离渊,你听到了?宗门前辈们要我证明。可是,你上次给我的乾坤袋,被人拿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你能听到我的话了。若是你真能听到,你便帮我想想,我该如何证明这一点?”
安闲心里真的没底。
设身处地的想,离渊就算真的能听到,他一个不能动、不能说话的活死人,又该如何证明自己存在?
他能给她袖珍乾坤袋,也能用指甲化剑送她,但是,若这些便是他的全部了呢?他若再没有别的可以拿出来了,该怎么办?
做过鬼的安闲,很明白这种无奈。当初,她刚刚做鬼时,就找不到任何办法与自己的亲人、熟人沟通,只能一个人游离在黑暗之中,痛苦着,绝望着,疯狂着……
静等了一会儿,离渊那儿没有任何反应。安闲心中叹息了一声,果然是这样。
她说道:“离渊,若是你无法证明了,我也不怪你。就当我在撒谎吧。万剑宗要如何处置我,都可以。你不必感到难过。”
安闲纵身一跳,从悬空的玉床上跳了下来,走向云真,屈膝下蹲。“宗主,安闲甘愿受罚。”
云真没有反应。
安闲抬头看他,却见云真目光炯炯地望着斜上方。再看旁人,所有人都在望着斜上方,目光转睛,满脸震惊。
安闲回转身,望过去。
一柄两寸长的白玉小剑在空中飞舞,在玉床侧面不停地刻画着,已经刻了两行字了。
“勿念。”
“寒梅宝囊是安闲的,望归还。”
“要借书,找……”
安闲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发髻上的白虹已不见了。正在玉床侧面刻画不停的,是白虹无疑。“离渊……是离渊在控制白虹!”安闲脱口而出。
秋维嗤笑。“这种小把戏哄三岁小儿还差不多,谁会……”
白虹剑锋一转,直至秋维,朝秋维急速飞去,转眼剑,剑尖就到了秋维眉心。同时,白虹变成一柄一米多长的长剑,带着滔天的威压,指着秋维的眉心。
“离渊师兄!是离渊师兄!”有人叫了起来。
云真点点头。“不错,这是离渊的气息!”
白虹爆发出的惊人气势,与离渊战斗时的气势一模一样。熟悉离渊的,一下就明白了。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秋维额头上滚落下来。
白虹迅速变小,飞回玉床边,继续刻写。它端端正正地写下了“安闲”二字,补完了第三行字。“要借书,找安闲。”
白虹写完这行字,就重新飞回到安闲身边,插进她的发髻里,继续伪装发钗。
“离渊师兄!”人群里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号。年轻的弟子们突然跪下,许多女孩们纷纷嚎啕大哭。她们哭得伤心悲绝,好像刚刚痛失爱侣。
真源挥了挥手,秋恒和秋落抬了玉床,把离渊抬回越绝塔第九层去了。
秋维转身就走,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
“我们继续先前的会议吧!秋恒、秋落,你们也来!”真源吩咐一声,抓了秋维当先朝第一峰飞去。
云字辈中挂着职衔的弟子、秋字辈弟子,都去议事堂了。留下的,哭嚎了一阵,也都纷纷散去。
安闲转身走向越绝塔。这一次,守塔的弟子看着她,红着眼,却无人拦她。
安闲踏着阶梯,走到第二楼上。
背后传来一声带着哭音的呼号。“你会把你的心给他,对吗?”
安闲回头。一个女弟子哭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一脸乞求地望着安闲。
安闲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转回头,继续走路。
“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立即、马上把你的心给离渊师兄!”那女弟子对着安闲的背影大喊。
安闲没有回头,她继续向上走。
“南荣安娴,你个贱……唔——”另一个女弟子捂住了那人的嘴。
“梅雪师妹,别说了。”有人在劝解。
“别骂她。我们得帮离渊师兄。骂她是没用的,这种人一点良心都没有的。就算你把口水骂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