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在小路一旁的树都长得歪七扭八,看来也被那影响人平衡的诡异力量影响到了。木不成材,枝叶却异常茂密,遮挡出大片荫凉,不过风云却隐隐感觉这林间不大对劲。
一路走了下来,风云原本酸痛的身体一点一点恢复了过来,蕴含着巫力的血液流转,逐渐恢复了他的伤势,背后的伤口也结了疤,淡淡血雾萦绕在上面,大幅缓解着他的疼痛,风云这才意识到姜菘奶奶是有意让他活动身体,运行气血,好让巫力自发修复伤势。
黑白花从姜菘奶奶出现后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仿佛狼仗人势一般时不时回头冲风云呲牙咧嘴的恐吓一番。
风云却对此不屑一顾,默背着红烧狼肉的菜谱:冷锅烧水加老姜焯烫去腥,将狼肉斩成小块,想斩几块斩几块……
下到山下,姜菘奶奶带道:“先洗洗身上血污。”
风云点头应了下,将黎小月放在地上,就跳进了小溪中。
身上原本粘着的血和他自己的血混在了一起,已经干结,他得一边抠一边搓洗才能洗得干净。不过抠掉干结的血痂是一件超级过瘾的事,风云乐此不疲。
岸上的姜菘奶奶轻咳了一声,背过身去,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风云听到了咳嗽声,疑惑回头看去,见姜菘奶奶背过身去,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清洗干净的上半身,恍然大悟,继而又有点纳闷,怎么自己好像不太在意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一样,就像被看过无数次……靠,老子该不会是个暴露狂吧!
冰冷的机械夹子从培养皿中拎起一具赤裸健壮的身体,扔在操作台上,几双温热的双手检查着他的身体,几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家伙在无影灯的阴影里交头接耳,说着记录细节:
“身体外观无瑕疵,骨骼生长度完好,内脏健康无病灶……”
“导入记忆,观测记录系统运行状况……”
“运行状况良好,篆刻产品三维码,办理入库……”
灼热的探针直刺后脑,在一块头盖骨间戳出密密麻麻而又有规律的孔洞,如果能够看到横截面,就能发现那是三维立体编码。
痛苦的嘶吼着,脖子在钢铁的束缚中疯狂扭动。
“该死!你怎么忘了关闭系统?”
“我……我……姐夫……”
“闭嘴!照我说的来!”
通红的探针散发出的热量几乎要烫熟他的脑子,篆刻的电钻穿透骨骼的声音吵得他要发狂,剧烈的挣扎让他的脖子被钢圈刮掉一层层的皮肉,他猛的睁开了眼睛……
“奶奶……”黎小月哼唧一声,醒了。
在溪水中呆呆坐了半天的风云一抖,也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摸向后脑,隔着头发和头皮,他根本摸不到里面骨头的样子。
是做梦吗?风云不敢确定,还是曾经看过的电影?梦中的一切飞速模糊起来,只是短短几秒之间,这段梦境就消失在他脑海中,只记得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而已。
从脖子上取下链子和长命锁,在水中搓洗着,虽然被烧得有些发黑,但能从幽魔肚子中保存下来,风云已经很满意了。
看着吊坠玻璃罩中的小照片,上面巧笑嫣然的面容却忽然多出一丝抽离出现实的陌生感,但只是一瞬,风云就回过神来,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暗自嘟囔:“想什么呢?做梦做傻了都……”
跟吊坠一起保留下来的还有那条红内裤,风云百思不得其解,它是怎么从幽魔的肚子里存留下来的,但总算不至于洗完上不了岸。
黎小月挣扎着爬坐起来,焦急的对姜菘说道:“奶奶,那黎云入魔了,我巫力不够,制他不住……”
姜菘奶奶摆手示意了一下,黎小月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坐在小溪中洗澡的风云。
这丫头还是挺不错的嘛!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我,值得鼓励!风云呲牙给了她一个和善的笑容,黎小月却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回头去了。
冲洗干净后,走上岸来,山风吹过,风云打了个哆嗦,但并没觉得冷,反而感觉很是清醒。
黎小月醒了,姜菘奶奶就把原本罩在她身上的那件外衣递给风云,让他围在腰间,几人继续向山后走去。
脚上的伤还没好,肩膀也被风云打伤,醒来后黎小月坚决不让风云背着,而是爬到了黑白花的背上,将脸埋在它柔顺的毛发间,被它稳稳托着,跟在姜菘奶奶后面。
走出背后血池所在的山中,风云才觉出方才哪里不对劲,刚才那座山上虽然树木花草不少,但却半点鸟鸣兽吼也无,如同一片死地,直到走到这里,才能看到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有了一些生机。
为了照顾行动不便的黎小月,姜菘奶奶还是选择步行,这让风云想嘚瑟飞两下的念头打消了。
姜菘奶奶带的路不是爬山过石就是涉水度河,走了半天都没见到人影,尽是些荒郊野岭。但她连跑带跳,丝毫不见疲态,一点也没有风云印象中那种埋了半截的孱弱女巫的感觉。
她很熟悉这片山林,带着风云和小月左钻右突,每过一会就能碰到各种各样的野果,从刚开始发红的覆盆子到已经黑亮的桑葚,风云吃得不亦乐乎。姜菘奶奶却一口没吃,而是拿出个麻布口袋,摘下半熟好带的放到口袋里去。原本在黑白花背上趴着的黎小月也下来跟着一起采摘,奇怪的是她也没怎么吃。
摘了半口袋野果,风云也吃了个饱,几人继续上路走着。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