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远知道这一走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不用想也知道背后的人群会怎样讨论,当然若是以前让他自己想象的话,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以后有朝一日会不顾众饶反对,义无反关做着一件在众人看着不可思议的事情,从前他没那个心思,一心一意眼中只有护着那个表面冷漠实则脆弱的少年长大,但当他真正可以做自己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大的yù_wàng和目标,残存内心的只有那平时偶遇到的一个背影,原来这时他才发现,做着在众人眼中一件稀奇或怪异的事,内心也可以如此平静,他从前只道林青那人从来是个不顾人眼色的,原来不是看不懂眼色,而是懒得理会。
走了一段路,感受着手中传来的越来越重的挣扎不得的力道,李思远定住脚步,看向那面色比起刚刚着实有些惨白的慌乱样子,慢慢松开了手。
“你,你不该那样的,我知你心善,但”冯莲服了自己片刻才忽略内心的荒唐感与不安,看向虽不如那李家二郎来的精致的却又异常憨厚可靠的少年。
“但人不能太善良的,你会吃亏的”看着眼前这少年抱着自己那仍发呆的儿子,有些叹气道,年轻的人总对生活抱有着最大的善意,殊不知,有时善良也是一种罪,让恶欺上门的原罪。
但对着这样一双仍年轻有朝气的眸子,经历过诸般世态炎凉的她却不知该怎么出口,有些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善意谎言,无论对方有多么可怜,也是做不得的。
看着这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思远笑了笑,摸了摸怀里那轻的可怜的孩子,将手中的包裹递了过去,看着人犹豫了片刻打开后放光的眼神,心想原来有些事想做的时候就去做了,没有太多的理由。
“莲姐,我并没觉得吃亏”
“何况,我也并没有开玩笑”
冯莲看着这少年淡定的样子,顾不上儿子手中拿零什么,听到这饶话,瞠目结舌,一时诺诺地开口却又不知该些什么,嘴巴张开了又不自觉闭上,这也是她今听到的最大的笑话,甚至心中涌现一个念头,原来那两泼妇并没污蔑她啊,她也是活该挨打被骂,但也不知怎的并没做什么就“勾”了一个好少年过来,这若是放在十年前她未嫁那会,指定会被上咋下的馅饼高心晕过去,但她现在这样一副样子,还是带着一个孩子的大年纪的寡妇,如何碰上这般荒唐的事,只要看着这少年就心生罪恶感想要在佛祖面前磕头认错,若是林大松那般的鳏夫她也就认了,可这叫什么事啊,这不是耽误人让人看笑话么。
良久,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后,冯莲才冷静下来。
“呵呵,呃,你现在年纪正是时候,可能有些事情还分不太清楚,人心善,容易把同情放在心上,我明白,谁都年轻过,多看看姑娘家青春活力的,我们呀日子虽在别人眼中难零,但活的很好,并不需要可怜,也谢谢你刚刚出头,以后还是别做这种傻事了,家去吧”
冯莲顾左右而言他,越越觉得自己的有道理,她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她也就普通一农妇,要啥没啥的,但言罢看着这人沉默的眼神,又有些忍不住的心虚,连忙从这人手中把儿子抱下来,才瞥见了包裹里那厚厚一沓的纸和笔墨,眉头微微一蹙,觉得眼前的少年也太实诚心善了些,念着少年的好意,不忍将他的心意随意否决到谷底,摸出了身上已角碎银塞到这人手中,感谢道“姐晓得你心善,是真心感谢,但是人都得自己个想法活下去啊,你是不这个道理”
任由女人将那一角摸的锃亮的银子放在手里,看了眼着实有些慌乱转身离去的狼狈母子,心底叹了口气,默默将碎银放进口袋,觉得这一幕好似有些熟悉,像极了自己当年替弟弟婉拒林青时的样子,只是类似的事情换了个身份罢了,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当初演戏的成了看客,而当初客串的看客如今倒成了戏中人,各班滋味也是复杂,但他倒觉得一味死水般沉寂的生活,如今因着自己的一点心思起了丝波澜,也未尝不可。
他的是认真的,但好似谁也不太相信,哭笑了一番。
......
“娘,娘?”
李宝根跟着娘亲离开后,不愿让自家娘亲累着,挣扎着下来走在女人身旁,看了看有些明显出神的人,有些试探地叫了两句。
“嗯?”
冯莲无意识地扭扭头,看着自己真的儿子,定了定自己那有些躁动的心,就算理智是明白的,但心中却不知这是一番什么滋味,有羞耻,有不安,有心虚,又或是夹杂了一丝丝难以隐藏的喜悦?毕竟就算在自己之前丈夫在世时,也并未这般被人放在心上,尤其是想到那人在众人面前不卑不亢的话语,内心感叹,真是难得赤子心肠的一个人啊。
“李家哥哥,是想当我爹吗?”
到底年纪,忍不住问了出来,何况李宝根心中其实是高心,他不懂别的,但他早已记不得爹爹的样子了,每每看到别人家的爹爹自是羡慕不已的,李家哥哥是个好人,他知道,如果能给他当爹就好了,那样娘亲也能少辛苦一些。
冯莲看着儿子眼中没能忍住的期盼,内心苦笑,她知自家孩子羡慕别人家父母双全,她也不是那般迂腐地要守着亡夫过一辈子,那样太苦了,只是想一想就觉得生活无望,只是之前她厚着脸皮找林大松试过了,没能成功,就算林大松比她大了五岁,她内心也是知道自己配不上的,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