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惊叫道:
“不好!”
桃逐兔被兰子义这声吓了一跳,忙问道:
“卫侯,怎么了?”
兰子义没有跟桃逐兔解释,而是吩咐旁边人说道:
“快!快点火把!刚才贼寇点了多少只你们就点多少只。”
桃逐兔闻言恍然大悟,驱赶马群的四股贼寇都点着火把,刚才一路击杀虽然非常顺利,没有放跑一个贼寇,但问题是贼寇这边点的火把就全都灭了,
贼寇主帅在前,没准一直盯着各方的情况,突然火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听到兰子义的命令,手底下将士们也明白过来,赶紧点起火把。
兰子义紧张的立在马上四处张望,
马群前方的火把并没有移动,还好还好,
马群后面的火把刚才灭了老半天,见到兰子义这边点上火把后那边过了好一会才又点起来,也就不到一百只,看来魏琼楼想明白了,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
马群右边的火把这时候刚刚灭,看来辑虎营才刚赶过去。
兰子义咬着嘴唇焦急的眺望马群右边,时不时看看领头那边,
贼寇主帅那边的火把这一会功夫时高时低,还有些向后动,但总的来讲并没有离开的迹象。
一旁桃逐虎说道:
“看来贼寇急着跑路,没有功夫定后面。”
虽然贼寇主帅并没有逃跑,但兰子义总觉得怪怪的,心里莫名奇妙的虚,他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追上前面贼寇,把那个雷有德给活捉回去。”
众人听到后低声允诺,一众辑虎营骑兵在此加速向前奔去。
入夜已经许久了,兰子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从府衙门前开始自己就一直带人杀杀杀,时间过得很快,但并不短。
裕州城和城里的火光在自己左后方越行越远,现在看来只是地平线上的一盏灯而已。
一阵北风吹过,乌云散去,黑的透亮的天上星光璀璨,再加一轮明月高悬,给大地裹上了一层银装。
风吹过树林,林中枝叶婆娑,
风吹过大地,草浪翻滚,宛如凌波,
马儿嘶鸣着疾驰在广袤的大地上,彰显着一股力量,一种方向,所向无前,又无穷无尽,自由的没有边际,激昂的令人向往。
兰子义与身旁的桃家兄弟和众多辑虎营将士都咬着衣服领压住喘气声,眼神冷酷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这是兰子义离开落雁关后第一次有家的感觉,
虽然兰子义从未参加过边军的围猎活动,但现在的景象,
此情此境,月下狂奔,猛将骏马,弯弓利刃,像极了落雁关外大草原上的围猎,
那种扣人心弦的激动,那种最终击发之前久久的宁静。
换个角度来看兰子义他们也的确是在围猎,只不过猎物是活人。
“终究,自己血管里留着的还是塞外的血液。
那我的理想呢?读书呢?科举呢?真是讽刺啊。“
兰子义想着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这时一旁桃逐兔对兰子义小声说道:
“卫侯快看,前面就是火把。”
兰子义经一提醒回过神来,精神高度集中。
远远望去前面领头的地方一片火把,随着马匹一起起伏。
只是这火把举得有的高有的矮,参差不齐,而且马上的人看着怎么就那么干瘦。
再靠的近一点有兵士叫道:
“卫侯快看,那不是贼寇。“
兰子义借着月光瞪大眼睛望去,
这下总算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贼寇,而是被绑在马背上的火把。
贼寇把火把绑在长枪或者投矛上,又把这些绑了火把的长兵器绑在马脖子上,避免了马匹被火吓到,难怪刚才看到火把不规则的运动,还是向后动,原来贼寇是在金蝉脱壳。
当阳那次贼寇便是如此,不过那次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就是贼寇不跑兰子义也不敢上,
可是这次,这次兰子义气势汹汹,领着三钱辑虎营精兵,比起贼寇来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而且这次自己是暗中偷袭,四股贼寇三股都是没吭声就被干掉,
怎么看这贼寇主帅都是已经被咬到嘴里的肉,
结果现在又中计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兰子义再也忍不住,大声骂道:
“草泥马,竟然算计我!“
然后招呼众军道:
“贼寇主帅跑不了多远,大家再加把劲,随我一道追上那个混蛋。“
一旁桃逐虎说道:
“卫侯不要冲动,我们是来夺马,现在马匹已经重新到手,没有必要为一时之愤以身犯险。”
桃逐鹿也说道:
“卫侯,我们快马加鞭,全速狂奔了这么久,马已经累了,在这样冲下去会把马跑死的。
我们跑了这么久,再往前追就要到贼寇大营了。”
兰子义看了看桃家两兄弟,又看向桃逐兔,
桃逐兔也说道:
“卫侯,见好就收,犯不着冒险的。”
兰子义慢慢降低马速,闭上眼想了想,然后睁眼说道:
“你们以为我只是为了报仇?”
桃家兄弟与辑虎营将士闻言互相看了看,没有回答。
兰子义停顿片刻后又说道:
“我这么着急追贼寇主将当然是为了报当阳那一箭之仇,但那并不是最主要的。
按照贼寇生口所说,现在出逃的就是雷有德,而这雷有德有多厉害你们中许多人都是领教过的。他在当阳差点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