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进宝听到兰子义问话,抬头淡然一笑。曹进宝人不胖,应当说他身形很是消瘦,但此时笑起来他却把自己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活像是个臃肿的胖子抬不起眼皮一样。
曹进宝端起酒杯仔细把玩,一个小小的酒盅好像是个稀世珍宝一样被他拿捏了好几遍。在此期间兰子义一直在旁耐心等待,过了许久之后曹进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道:
“卫侯是有难处?“
兰子义答道:
“是有难处,曹老板要我帮忙的事情都是朝廷已经定下的事情,要朝廷收回成名,谈和容易?”
曹进宝闻言咂舌,他道:
“今天卫侯能来探访我,曹某深感荣幸,所以大家饭桌上,一起谈些琐碎事,也算是我们北镇老乡的情谊。刚才卫侯也说,你我情谊,有难必帮,所以我也就把手头难题说了出来。事情有难度我知道,也正因为有难度所以凭我的力量无法解决。现在卫侯既然听了也觉得棘手,那我也不好强求卫侯做这做那。我在想想其他办法吧。“
谈话伊始,兰子义以为自己已经抢的先机,没想到现在他刚刚提出条件,曹进宝便把话说死,真要这样谈,接下去可怎么聊?今天兰子义是来求财的,而在刚才的谈话中兰子义也了解到了这个曹老板手中掌握着多少财富,兰子义将来要做的事情可是惊天的大事,这当中所需的银子可谓天量,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兰子义将来的行动必然要大打折扣。所以今天兰子义必须把事情谈拢而不是谈崩。
兰子义情况不妙,仇家父子自然听得出来。于是仇孝直替兰子义开口道:
“当今朝廷之中江东士人据位大半,曹老板所提的两件事情有都与江东京商有瓜葛,曹老板割江东人的利去告江东人的官,这怎么可能行得通?“
曹进宝道:
“我自然知道找京东籍的官员行不通,但卫侯帮不了我,我也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了。”
仇文若道:
“卫侯帮不了曹老板,难道朝中还有其他人能帮曹老板?如今朝中非江东士子各个明哲保身,动弹不得,就连内阁的李澄海都年迈昏庸,行将就木,曹老板的事情还能去找谁呢?“
曹进宝道:
“所以我头疼啊。但卫侯帮不了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仇孝直说道:
“卫侯不是帮不了你,而是有难处需要曹老板帮忙。”
曹进宝道:
”我听不懂孝直先生这话的意思。正是因为曹某遇到的都是朝廷的事情,所以我个草民才没法下手。卫侯身为官家,如果也没法处理这些朝廷事,那就是不行了,我又如何能帮得上忙?“
兰子义面带微笑的听着曹进宝与仇家父子你来我往,他知道曹进宝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他却没有办法。
兰子义是很有耐心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例如月山间。自今天进入坊内吃饭开始月山间就一直没有机会说话,她并不是非得要抢着去说,但现在这种你来我往的焦灼状态令她非常反感。月山间在曹进宝问出话来后开口说道:
“曹老板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卫侯他要为你办事,上下打点可得不少银两,这些钱以卫侯的家底可是出不起,所以卫侯才问曹老板如何能帮上忙。现在曹老板你只让卫侯帮你,决口不提打点的事情,这可让人很难办啊。”
曹进宝听到月儿开口,惊讶的转头望了过来,他仔细看了月儿良久,然后道:
“原来是个女子,我刚才居然看走眼。”
接着曹进宝道:
“卫侯若是需要银子只管开口,曹某不会不给,但为什么刚才卫侯反倒问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卫侯的地方?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在敲竹杠。”
曹进宝一句敲竹杠出口,在座所有人都听着不爽,月儿则直接嗔道:
“曹老板,你这样说话可是会出问题的。”
兰子义闻言立刻抬手摁住身边的月儿,他想要开口发言,却被独孤豹抢先一步,独孤豹说道:
“曹老板,我家少爷没有什么敲竹杠的意思,只是他读的圣贤书太多,拉不下脸面来直接开口提钱的事情,所以才拐弯抹角的‘启发’曹老板,没别的意思。”
独孤豹这么一句话为兰子义圆回场来,虽然有些埋怨兰子义的意思在里面,但总的来讲没让兰子义丢面子。
曹进宝听闻独孤豹所言,笑了笑道:
“咱都是北镇人,有什么话直说就好,拐弯抹角的人可是听不明白。”
独孤豹笑道:
“我也劝曹老板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经商这么久,自然知道赢了吵架丢了生意的道理。”
曹进宝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转换了一个语气,然后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身居王府,位为侍读,宫里两位公公对卫侯都关照有佳,将来前途可谓不可估量。前途不可估量,要走完这条路,需要办得事情自然也不是我这样的草民能够想得到的。当然那是卫侯自己的事情,轮不到曹某多嘴。只是作为商人曹某自然算得出卫侯办自己的事情要花多少银两,那可是天价。“
兰子义笑看着曹进宝,一直没有说话。曹进宝顿了顿想要观察兰子义的反应,结果没有等到兰子义开口,于是他便说道:
“将来卫侯在京城无论办什么事情,无论花多少银两,只管来我这里领,我不问出处,全包。”
兰子义闻言笑道:
“曹老板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