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卫的禀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鱼公公追问道:
“那小子往哪里去了?”
台城卫道:
“回禀公公!码头那边的兄弟禀报,有船家水手中午时见画像上的人登艇出城,上了自家停在镜湖里的海船。”
鱼公公闻言略微皱眉,然后嘀咕道:
“海船?哦,我想起来了,姓季的貌似与东海王有往来。”
兰子义从未听说过东海王这号人物,闻言插话道:
“公公,难道皇上还有宗室在外?我怎么没听说过东海王这号人物?”
鱼公公笑道:
“不是皇上有血脉流落在外,是你兰家还有血脉在外,动静弄得可不小了。算了,这些事情都不是你该知道的,不要多问了。”
鱼公公如此答复,兰子义便识相的点头闭嘴,不再追问。但鱼公公说东海王乃是兰家血脉,这又不能不让兰子义多想,难道这个东海王就是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让人的兰千军?可问题是兰子义亲爹兰千阵拼死拼活十几年才侥幸博下代公的爵位,那兰千阵有什么本事居然可以被封王?
兰子义低头暗自思索之时,一边鱼公公则问台城卫道:
“街上情况如何?”
台城卫回答道:
“已经按照公公指使派人出去叫停搜查了!”
鱼公公道:
“不,不要停止搜查,重新传令下去,把今天中午与季知年同桌吃饭的人,除过都家吕家两个公子,其他的都给我抓起来,季知年能逃我就不信其他人全给我能逃!告诉你们千户,这次要是还捉不到人,我就让他出海去东瀛任职,永世不得反悔大正!”
那台城卫跪地抱拳,闻言立刻唱喏,转身下去重新传令,鱼公公则转头对兰子义说道:
“子义,还得辛苦你出去跑一趟。”
兰子义知道鱼公公有任务要安排给自己,于是走到鱼公公面前,抱拳说道:
“公公请吩咐!”
鱼公公道:
“虽然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现在追出去已经太迟,但京城水路繁忙,以海船的巨大体形不可能走得快。季家在海外有生意,如果真让季知年乘船沿江入海,那我们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子义,你见过季知年,认得他长相,我给你一条快船,你与月儿一块出发,看能不能赶上季知年的海船。“
兰子义道:
“子义定不辱使命!”
鱼公公摆手笑道:
“不要把话说满,那小子能追上就抓,追不上我再想其他办法,你先去追吧。”
兰子义点头领命,转身而去,月山间紧随其后,两人走到台城卫衙门口时已经有一班台城卫牵马带刀,在哪里等候。
兰子义与月山间点起人马,一行人牵马过了御桥,然后便踩蹬上鞍,飞也似的往码头赶去。这一次出城时间匆忙,月山间也没来得及换男装便穿着轻纱罩衣骑马随行,丽人纵马飞驰,秀色绝伦,街上市民见着无不驻足观看,可仔细一瞧发现丽人身边跟着的全是台城卫,百姓们又都赶紧散开回避了去。
台城卫京城千户今次是动了真格,兰子义赶往码头的路上几次三番见到台城卫巡城的人马,明明太阳都还没有落山,京城城门此时却已关闭,市坊民户也都纷纷关闭大门,而台城卫的人马则满街乱窜,不是捉拿几个人押解回去,说今天京城里被整的鸡飞狗跳一点也不为过。
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是兰子义关注的重点,他要做的是抓回季知年。兰子义到码头时,无民船官船都已经被叫停,只有一艘小艇准备妥当,扬帆准备出发。
兰子义带人走到艇前,恭候多时的台城卫旗总便抱拳说道:
“卫侯,这就是刚从台城卫库里调来的快船,此船行于江河中时速度能到普通船只三倍,若是顺风便会更快,就是穿上人载不多,出去水手最多能载八人。”
兰子义闻言点点头,对旗总说道:、
“辛苦你了,你可以休息了。”
然后兰子义回头对着跟来的台城卫百户说道:
“你跟我上船,其他人全留下。”
那百户道:
“卫侯,一船能带八人,你却只让我上船,只我一人,如果遇到抵抗怎么办?”
道:
“抓人要紧,人带多了船太重追不上怎么办?有你有月儿两人足矣,我还不信那姓季的会吃熊心豹子胆,台城卫去了他也敢反!少废话,快上船!”
月山间这时也已经跳到船上,她也催促道:
“动作快点,你个台城卫百户难道还怕对方一个刁民不成?若是我爹知道你是这副熊样你这百户还能做下去吗?”
台城卫百户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月山间已经把鱼公公抬了出来,由不得他不情愿,他也只好上船。
兰子义见人上齐,立刻向船夫下令道:
“开船!”
船上伙计已经见识了兰子义雷厉风行的手段,不敢怠慢,退船离开码头便驶入水中。
小艇出了城门便入镜湖,由于台城卫已将京城船只悉数扣押,镜湖水道上船只稀少,小艇得以快速行驶,这可让兰子义体会到脚下的快船到底有多快了,眨眼之间京城便被兰子义甩到身后,兰子义回望京城,见到高耸的城墙如同落日一般沉入地平线,再看前方时,船已经穿越镜湖驶入大江。
小艇在湖中已经够快,进入大江顺风顺水之后行驶速度居然更快,兰子义必须扶住船上物件才能让自己站稳不至于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