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礼虽然年少也没读过什么书,但说起话来却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百姓们听了郑知礼的话后都点头称是,但问题是百家会的人并不打算听郑知礼的,那边百家会领头的人说道:
“什么叫谋反?他兰子义又不是皇帝我怎么就从他这里谋反了?他给了饭吃就成衣食父母
可他也不问问那些粮食都是从谁手中盘剥下来的。”
郑知礼闻声立刻反驳道:
“卫候看你们可怜专门为你们主持公道,还拿出自家粮食来给大家做饭吃,就算大家不当卫候是衣食父母总得知道感激吧?你们现在吃着卫候的饭动乱卫候的营地,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郑知礼刚说完那边百家会的人立刻开口说道:
“郑有旺,你撒泡尿瞧瞧你自己,收了兰子义一点东西便成了兰子义的狗,口口声声都是你们如何,你就成了官家人了?那兰子义明明是在利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为他做事,等到用完之后就把我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扔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季家派人出来要谈,兰子义已经带人进府里去和季家谈了,大家伙的要是再不动作可就要被兰子义砌生猪肉了。”
这人为了让周围百姓全都听见自己的话,专门站在高处,嗓门喊得尤其的大,他可能觉得自己这样呼风唤雨很是风光,可他就没有想到周围其他人已经全盯住了他。在他话刚说完的刹那,一只飞矢便自天而降贯穿了他的喉咙,这个百家会的头子并没有威风多久便满口呕血到底挣扎。
百姓们前一刻还在听人演讲,后一刻便看到那人当场殒命,此中惊骇绝非言语可及,自有明眼人回头去看,一看更是心惊胆战,因为桃逐鹿正领着望不到头的烟尘滚滚而来,刚被桃逐鹿放开的弓弦到现在都还颤动不已。
包围通衡的百姓那里有胆子去阻拦滚滚铁蹄,一见人马飞驰而来百姓们便尖叫着呈鸟兽散,哄得一下全都跑散了,桃逐鹿便向之前一样毫不费力的冲到了里面被围的伙计们跟前。
被围的伙计们见到桃逐鹿来救自然兴奋不已,那领头的伙计当即冲出人群为桃逐鹿牵马,他感激的对桃逐鹿说道:
“二郎你来的真是及时,我等弟兄弓矢已尽,现在人手一根箭都不到,二郎再不来我们只能和这些刁民白刃相搏了。”
桃逐鹿在马上扫了一眼被围的伙计,伙计们都是过来人,见桃逐鹿冲杀进来,又见后面有空余马匹相随,将士们自然而然的便踩蹬上马,发现马匹不够伙计们又都互相匀称,两人一匹全骑了上去。
桃逐鹿低头伸手将牵马的伙计拉上马背,然后问道:
“弟兄们可有人遇害?”
伙计答道:
“就凭这些臭鱼烂虾也想害我北镇健儿?那怎么可能?我们也就有几个人受伤而已。”
这时郑知礼也被其他伙计拉上马背,他听到桃逐鹿的对话后扼腕长叹道:
“桃二少爷,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
与桃逐鹿同马的伙计闻言骂道:
“你小子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桃逐鹿见状立刻呵斥那伙计到:
“不得无礼!知礼贤弟乃是少爷都看重的人,他怎么不能说话?你不要以为自己是马场老人就可以倚老卖老!”
骂颓了伙计之后桃逐鹿又问郑知礼道:
“贤弟你说我做事冲动,那你快告诉我今天我哪里做错了。”
郑知礼叹道:
“二少爷带着马队冲来冲去固然爽了,可是百姓们见你这样又怎么可能再与你一起干?二少爷可不要忘了,前日妖贼骑兵下来抢劫就和你的骑兵一样,营中四处都在传说当日的妖贼骑兵有多可怕,现在你这么一冲百姓们的心全给你冲散了。”
桃逐鹿闻言皱眉没有答话,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些,只是他觉得营救自家兄弟更为重要,
便直接带队冲了过来。现在郑知礼这么一说桃逐鹿也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做的欠妥。
百姓此时已然跑乱,百家会的人也无力阻止人流奔腾,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也做不了,人群当中还藏着的那些百家会成员们借此时机怪声吆喝道:
“关外鞑子杀人啦!”
“乡亲们可别被这些骚鞑子骗了!他们的口音就不是咱江东话,他们可是北边来的鞑子!他们可是吃人肉喝人血的!”
百姓们本就惊恐,听到这样的谣言更是害怕,他们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就把话传到了营中每一个角落,还把桃逐鹿他们传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桃逐鹿听到此起彼伏的谣言终于叹出声来,他自言自语道:
“我还是太冲动了。”
然后他咬牙切齿的问道:
“朱十六何在?”
有伙计答道;
“朱十六亲自带着青壮去攻季家大院的门去了。咱要不要现在过去取了他的狗命?”
桃逐鹿道:
“不可!我们要是过去岂不成了我们协助乱民一起攻城?绝对不行。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桃逐鹿转头问郑知礼道:
“贤弟你可还有家人在营中?”
郑知礼叹道:
“我爹妈早没了,还有叔叔伯伯姨妈表舅也都已经散在人群中找不到,我刚才也没法将他们聚到我这里。”
桃逐鹿听罢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以后再找吧,我们先走。”
说完桃逐鹿便高扬马鞭,众人骑马便往粮仓马厩那边奔去。
再说季府当中的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