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听杜京来过就已经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兰子义并没有着急说话,只是挥手把屋里伺候的丫鬟全都驱赶了出去。兰子义坐在一旁静等着桃仡将话说完。只听桃仡道:
“卫侯走的当天杜京便来我这,说是要问我招婿楼的事情,当时我让小厮们将他堵在门外。可谁知那杜京接下来几日每天都来门前,也不喧哗,也不硬闯,只是在门口守着,一守便是一天,我听小厮说那杜京连批文都在我家门前。这么连续三日,我被他逼的夜不能寐,生怕街坊邻居指点,坏了少爷你名声,于是我便放他进来了。”
兰子义听到这里心中哀叹,自家这位大嫂贤惠是够贤惠,就是没胆略,一个捕头就把他吓成这样。不过话说回来,区区小民,有几个见了捕头不发憷的?桃仡能撑三天已经不错了。兰子义接过桃仡的话笑道:
“大嫂你这就多虑了,我兰子义自入京以来就一直和京兆府你来我往,被他们带回衙门去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来个捕头看门没什么异样的。再说了,我与三位哥哥全都出去办事,家中空虚,嫂嫂只当那杜京过来是保护嫂嫂安全的,别人有什么可指戳的呢?”
桃仡本就在抽泣,听兰子义这么说一下子控制不住,又哭了起来,她道:
“妾身愚笨,没想这么长远,坏了少爷好事还害了大郎他们,我真是……”
兰子义见桃仡哭得凶,怕她连着哭上一天一夜哭出问题来,赶忙安抚道:
“我就这么一说,嫂嫂干嘛当真?莫再伤心了,只要有我,万事无恙,嫂嫂只管把事情全都说来给我听,那杜京问你什么了?”
桃仡手上帕子已经被泪水浸的能滴出水来,她把这张旧帕子扔到桌上又拿出一块新帕子,擦了眼窝止住哭泣道:
“我让那杜京进来,就在这里与他谈,他问招婿楼的姑娘到底如何来的,招婿楼的姑娘又是往何处去的,他还说少爷你已经告诉了他葱河上的事情,他只要我告诉他葱河上的人贩子接头暗号是什么,在几时交易。”
兰子义听着这问话皱起了眉头,葱河上的事情牵扯到宫中,一旦走漏风声便得有人掉脑袋,兰子义可不能掉以轻心,他打断桃仡问道:
“嫂嫂与杜京谈此事时都有谁在场?”
桃仡道:
“我本要留几个婢子伺候,一来方便,二来壮胆,可那杜京却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支开,只他与我来谈,最后在我坚持之下才留了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在。”
兰子义问道:
“那个丫鬟?”
桃仡抬头看着兰子义道:
“就是我嫁进来后少爷你替我安排的那个,那小姑娘又聪明又伶俐,还贴心,可是个好人。”
兰子义嘴上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可心里却已经怀疑上了这个丫鬟,现在兰子义屋里的全是李敏纯的人,有她在旁这等机密就等于是泄露了出去。兰子义问道:
“那嫂嫂和杜京答了些什么?”
桃仡道:
“我只说我记事开始便在楼中,从未见过人怎么进来,也未见过人怎么出去,至于葱河上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少爷你和杜京说了什么我并不知情。”
兰子义点头道:
“嫂子答得好,这么说就没问题了。”
桃仡道:
“我是下定了决心,无论他怎么问我都只与他这么答。那杜京显然不死心,当日里来来回回问了我好几遍,一直磨蹭的吃了午饭才走。”
兰子义问道:
“那他次日就在没来?”
桃仡答道:
“怎么可能不来,不过次日世子殿下那边就派了自己官家带着许多小厮在门口守着,这次杜京再来就被挡了回去,下来几天每日如此,那杜京便不再来了。殿下那管家走之前跟我说,若是杜京再来便去找世子,世子替我撑腰。少爷,世子殿下可是好人,我可是受了他许多……”
说道这里桃仡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伸手捂着嘴恍然大悟道:
“那新罗世子莫不是从我那丫鬟处听说了什么葱河的事情,起了祸心,所以才往我这里派人来?如此说来我又坏事了?”
兰子义见桃仡又要哭,赶忙出言道:
“大嫂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我还在王府时事便多受李世子照顾,世子是一副热心肠,他派人来没什么不妥,而且只提葱河又联想不到其他地方去,没什么问题的,大嫂不要多想。”
见桃仡稳住情绪后兰子义便说道:
“所以昨天大哥回来听说了此事便去找杜京麻烦去了,是吧。”
桃仡一听兰子义提起桃逐虎,两只眼睛便又红了起来,兰子义见状赶紧又是劝,桃仡这才
稳住了音调,她说道:
“也怪我,昨天大郎回来本来该热热闹闹的,可我却拉这一张脸不痛快,被大郎看出了破绽,我被他追问的紧,又兼心里本就委屈,想和他说,所以就把杜京来的事情全都说了。谁知大郎脾气那么暴虐,一听说杜京来找麻烦,当即拎刀便出去了,任谁也拦不住。”
兰子义问道:
“二哥、三哥呢?三哥不懂事不拦,难道二哥也劝阻大哥?”
桃仡叹息道:
“唉,说道这妾身真觉得自己是潭祸水!出了大郎暴怒,另外两位郎君听说我遭了羞辱,也是拎起刀来跟他们大哥就出去了,谁都拦不住。后面别院里歇着的仇家两位先生听见前面躁动,专门派人来看,月儿姑娘自个拄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