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笑答杜京道:
“那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宝贝?只不过是应时而动罢了。我现在把军粮的案子透出来是为了让你放开我大嫂,就像当日我把葱河的事情透给你换你的面子一样。“
杜京抬头看向兰子义,爽朗的面孔笑得甚是欣慰,他道:
“全是阳谋。“
兰子义点头道:
“嗯,阳谋。“
杜京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开手脚查粮食了。顺带问一句,这次没有阻力了?“
兰子义道:
“有阻力时你自然就查不下去了,趁着现在没人管杜捕头你就赶紧查吧,如果要用我手里
的人你便来找我。“
杜京道:
“卫侯是要把人派给我助我查案?”
兰子义笑道:
“依情况我会让你问些话出来。”
杜京笑道:
“也罢,也罢,聊胜于无。”
兰子义见事情说罢便拱手道:
“既然我与杜大人已经谈妥,那我就先告辞了?”
杜京闻言横手拦住兰子义道:
“卫侯,就那两件案子你便想还我的鼻梁骨,你这买卖未免太划算。”
兰子义抖了下嘴角露出半个冷笑,他道:
“那杜大人还想从我这里套些什么话出来?”
杜京道:
“你的话我已经套够了,我只要你帮我个忙。”
兰子义道:
“什么忙?”
杜京道:
“当初首辅大人定策,命草原各部送质子入京学习,好像卫侯你还和他们一起入的京城。”
兰子义道:
“是和其中一部分一起,那里面有我的把兄弟。”
大唐俏郎君
杜京闻言笑了笑,然后便伸手引路,导兰子义外出。两人说笑着往花园外走,不多时便到了来时的路上,只要再转一个弯过去便可穿堂走到前殿然后出门,可就在这里,有一个兰子义不那么愿意听到的声音,只听见杜畿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如同挣脱了绳索的公牛怒气冲冲。杜畿骂道:
“好个鱼公公,黑的愣是能被他说成白的,几万条人命没了他说句用人不当,道个歉就算完,那兰子义更是被洗的清洁溜溜,好像他就没去过余杭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我哥在哪?兰子义家那几个奴才把他打了怎么没人告诉我?你前面先去替我看看我哥伤的重不重。”
接着便有仆役跑动,另有人对杜畿说道:
“大人,刚才您在轿子里没注意,我看见姓桃的那三个刚刚就在衙门口站着呢。”
杜京闻言一愣,而兰子义与杜畿也迎着那个问话的仆役走去,转角差点与那仆役撞个满怀。杜畿本在纳闷,转脸一看兰子义居然与自己哥哥并肩走来,此中诧异哪怕以他之才思敏捷也反应不过来。兰子义自然发现了杜畿的异样,于是他拱手道:
“杜京兆,有什么话庙堂上说,背地里说公公坏话像个什么事?我家哥哥乃是良民军籍,又不是奴籍,何时当过奴才?杜大人这么说话不怕咬到自己舌头根子么?”
说来杜畿倒底是个人物,兰子义对他而言好似地里蹦出来的,可这种突然性只惹得他出神了一小会,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日的笃定。杜畿依旧非常愤怒,可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听到兰子义的问话后并未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你兰家好歹也是有名有姓之族,这么给宦官当假子可还要自家先人的脸面?”
兰子义听闻此言勃然大怒,正要发作旋即又冷静了下来,杜畿是在做激将,兰子义可不能中招,于是兰子义笑了笑说道:
“鱼公公从我爷爷那辈起便来我北镇监军,他与我家可是世交,但即便如此鱼公公也从来没用自己的辈分压我,我从来都称他公公,他一直都称我爵位,大人所为为人假子之事只不过是你一人构想的事情罢了。
反倒是杜京兆你,正经科举考出来的进士,圣人书读出来的英才,却在朝中为人鹰犬,每每在内阁为章鸣岳做走狗,这你可对得起自己的气节?还是说杜大人会试那会便已经是花钱买进士了?”
杜畿听闻兰子义所言怒气更甚,可他又没什么好把柄再接着说,于是他便道:
“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正道自在人心,你巧言令色骗不了天下人。”
接着杜畿转脸问杜京道:
“哥,你被兰家人打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伤的重不重?”
杜京笑道:
“谁说我被兰家人打了?我怎么不知道?大人你可不要听人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