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家军阀的阶下囚,又变成了另一家的阶下囚,老秦慨叹命运无常。而一代枭雄安禄山的镇墓兽,竟也沦落至此,犹如马戏团的驯兽,不知在地狱里做何想?每夜枕着铁轨的震动声,他时常感受到镇墓兽灵石的热量,就像烈焰反复灼烧自己的肝肺和心脏……
铁路从平原到山区,穿越林海雪原的大兴安岭。其间停下很长时间,更换火车头和铁轨转向架,原来是从标准铁轨进入俄国的宽轨。
再也听不到中国话了,铁路两边全是外国字儿,穿着毛皮衣服的老毛子,洋葱头形状的木头教堂,风雪里飘扬拜占庭式的圣像旗帜,听到此起彼伏的野狼嚎叫……
在西伯利亚铁路上走了漫长的一个月,两边景色越发单调。古有苏武牧羊在北海边,而这次旅行远远超出了苏武。老秦在心里盘算距离,与儿子已相隔十万里之遥,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不免泪湿衣襟。
他又挂念起那把唐刀,安禄山大墓中得到的陪葬品,但愿已被儿子背在身上。原本这把刀出土后已锈蚀,他弄来上等的砥石,每日细心研磨,恢复吹毛得过的锋利。他还重新配了刀鞘、鲛皮刀柄和护手,想要完美地转交给儿子。
装甲列车停下,闷罐车厢打开,秦海关披着熊皮大衣,被白俄士兵用枪托赶下来。十角七头镇墓兽被装在一副巨大的雪橇上。
他走在镇墓兽的前头,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国度。眼前飘过鹅毛大雪,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深入膝盖的积雪。前头有成千上万的士兵,跪在雪地里划着十字祈祷。东正教牧首高举基督圣像,念诵大段俄语《圣经》。
秦海关看到一个骑着白马的将军,在这西伯利亚内陆深处的荒野,竟然穿着一身雪白的海军上将制服,专门来迎接扭转乾坤的秘密武器。这位相貌英俊勇武的将军,下马给了老秦一个热情的拥抱,并以斯拉夫人的礼仪用力亲吻。老秦尴尬地以为又碰上了喜欢相公堂子的家伙。
海军上将名叫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
一只名叫奥杰塔的雪白天鹅,正掠过秦海关的头顶,奔向温暖的南方。...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