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就要进入六月,亚美斯特利斯的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中央市郊区的一处巨大的庄园在这个宁静的午后格外的肃穆。
精美的园林,充满了格调的外墙。
奢华到庄园内每一块垫脚的石砖都是名贵的玛瑙大理石制成的。
和很多有钱人的庄园一样,这个庄园的主人几乎用尽了心思让自己的庄园看上去格外的尊贵,与众不同。
中央市郊区的庄园是否奢华,代表了一个人的底蕴。
暴发户们喜欢用黄金来做装饰。
靠近中央市的几栋商人们的庄园,甚至用镀金的砖石铺在地面上。
而比如说那些有些底蕴的家族。
则喜欢用宝石,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宝石。
大的、小的、简约的、繁杂的。
似乎宝石区分了他们和一般暴发户的不同。
而那些真正的豪门家族,比如说阿姆斯特朗家族。
他们的装饰同样奢华,但是精华却在摆设上。
墙壁上挂着一幅让人看不懂的画,可能是几百年前某位名家的手笔。
墙角的几案上放着一个花瓶,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大匠师的大作。
在这些大豪门的家里,哪怕是放在门口的一张毯子,都极有可能有着不凡的来历。
凯眼前的这处庄园,只能说一般,占地也不大。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宪兵制服,带着一双白色的皮手套。
他的身后跟着上百名宪兵。
这些宪兵一个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寒意。
凯站在庄园的门外,他旁边的凶悍宪兵上尉一脚踹开了庄园包金的大门,举着手中的冲锋枪就冲了进去。
他手下的宪兵们如同潮水一般,从凯的身边两侧冲杀进这庄园里。
他就站在那,纹丝不动,一如惊涛骇浪下巍然不动的巨石。
平淡的目光望着庄园里开始的屠杀,淡如清水。
鲜血和死亡没有掀起他眼中哪怕一丝的涟漪。
这种小场面,早就如同呼吸一样,不再能影响到他。
这也是一位失败者。
他所处的集团这次站错了队,和中央市的军部高层彼此敌对。
有时候文明的社会并不比野蛮的社会“文明”多少。
残酷起来让野蛮人都害怕。
一声声惨叫与喊杀声响起,子弹撕裂ròu_tǐ顿挫沉闷的声音,被刺刀刺开腹腔内脏喷出来的滑腻的声音······
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交织成某种美妙的音符,让人深深的沉醉,并且为之着迷。
杀戮这种事,是会上瘾的。
上瘾的不是杀死别人生命时看着一跳鲜活的生命最终黯淡所带来的快感。
而是那种支配了别人的命运,那种一拳打破规则肆意践踏秩序的感觉,才是真正让人上瘾的东西。
人被无数的条条框框束缚住。
从小那些老师就会教导每一个手下的孩子,要讲道理,要有礼貌,要遵守法律······
但这些都是狗屁!
打破规则所带来的快感,超越了几乎所有能被人体会到的快意。
轻快的节奏在这场杀戮中响了起来。
凯双手背在啊身后,右脚略微向前迈了半步,脚尖有规律地敲打着地面······
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石砖,却染不红黄金。
红色与金色,整个画面此时此刻居然如此的和谐······
当喊打喊杀的声音渐渐平息。
一名狼狈不堪的商人被人反剪着双臂押到了凯的面前。
凯揪着这位商人平日里精心保养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
商人不由地吃痛地抬起了头。
“上校,人抓到了。”
凶悍上尉兴奋地舔着嘴唇。
这一个月来不断地杀戮,让他的灵魂都在悸动。
他的舌头灵活地将嘴唇边上的血点卷入最终,品尝着生命绽放那最精彩一瞬间所留下的痕迹。
凯嘴角一挑,有些轻蔑,有些不屑。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商人,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我代表亚美斯特利斯最高统治者,宣布你叛国罪成立。”
“从这一刻起,你被剥夺了所有的权利,并没收你所有的财产。”
“你的家人将被派放边境地区,而你······将接受“公正”的审判。”
凯望向上尉,闪烁着的眼神似乎在说什么。
上尉一怔,立刻掏出一柄匕首,在众目睽睽之中,在商人惊骇欲死的目光下,割开了他的喉咙。
他瞪大了眼睛,眼睛都快要从眼眶中被瞪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声明自己的权利,还没来得及要求给予自己上层阶级的体面,就被割开了喉咙。
鲜血倒灌进他的肺叶里。
肺叶受到刺激之后剧烈地瘦多起来,想要将这突如其来的液体排除出去。
他整个人都佝偻起身体,剧烈地咳嗽着。
被切断的器官从伤口里吐露出来,带着米黄色泛白的颜色。
鲜血不断从这一根只有手指粗细的气管里喷涌出来,又被吸进去。
那商人剧烈的咳嗽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捂住伤口。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到,也做不了······
嗤······噗嗤······
鲜血随着他胸口每次欺负,从他被割裂的气管里喷出来。
鲜血溅在凯的身上,溅在了他的脸上。
他拿出白色的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滚烫的鲜血。
那一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