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世界,浩荡九州。数不尽的身影,在天地各处,遥遥看着灵州上方,默然叹息。
“大道艰难,纯阳难证,又有一位道友死在这路上了!”
不管立场如何,身份是什么,这一刻,大天所有的洞真境都同时肃然站起,对着灵州之上倒下的身影默然一礼。
这是对大道路上先行者的尊重,也是对炎天主的默哀,对自身道途的叹息。
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给予炎天主致命一击的何恒,都以神念掠过,算是打了个招呼,毕竟同为洞真境,日后必有接触,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当然,打招呼的多数是一些玄门的强者,亦或者是散修,其他洞真境是不会和明显是玄门中人的何恒有多少接触的。
九野、大夏的洞真境强者,此刻估计更是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何恒静默着,以神念初步融入洞真境的圈子之后,对着灵常臻三人打了一稽首。
灵常臻也看向了他,在最初的惊愕之后,深深一叹,正欲说什么的时候,脸色忽然狂变,看向天空。
只见乌云覆盖之下,虚空寸寸瓦解,时空都被凝固,一尊伟岸身影身放不朽的光辉,昂首而来。
璀璨的神光笼罩下,威势让整个九州为之颤动。
“天地有极,皇道无边。玄黄可覆,神庭永延。帝者无敌,唯我独一!”凛然的声音透着冰冷,强烈的威压震人心魄,炎天之主陨落,九野九天之首,钧天之主帝一终于出现。
强强强!
挡不住的威压让元神都在颤抖,身躯不由控制,仿佛在眼前伟岸的身影之下,自身生命之火的熄灭只在对方一个呼吸之下。
何恒身子再难保持停立虚空,跌入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钧天之主,帝一!”眼里布着血丝,何恒右手紧握丹霄剑,借助这柄仙器的力量勉强支撑,不被这可怕的威压所摄。
纵然如此,他也是生死一瞬间。
死死睁着双眼,凝视着天空,记着那笼罩在神光之下的身影,何恒抑制住灵魂的恐惧,充满无畏:“你可以毁灭我的形神,却无法让我屈服的,帝皇只能统治凡夫俗子,无法动摇我辈。”
“是吗?那本尊偏偏要做仙之帝,神之皇,让你屈服在脚下!”帝一金色的瞳孔散发着无匹霸气与威严,右手猛地一张,狠狠压下。
“钧天之主你也是前辈,何必为难一个小辈。”危机时刻,灵常臻三人合力出手,三大仙器齐出,勉强抵住帝一随意一击,自身却也陷入地下,与何恒为伴。
“你们三个蝼蚁,本来唯罗极那个废物是死在此人身上,本尊只想杀他为之报仇,但既然你们三个找死,那就一并给我死了吧。”帝一的声音充满了冷漠,话音起时,右掌抬起,又是一压。
不见什么华丽的技艺,不是什么招数神通,只是轻轻一掌,却携着无匹的力量,足以镇压一切敌手。
九天之首,存活十万载的旷世强者,帝一的修为是如此强大,绝非普通纯阳可比,隐隐已是可比一代九野之主,横压于一个时代的禹王。
面对这样的强者,这样的力量,无论是何恒还是灵常臻三人都是那么无力,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纯阳之下,尽是蝼蚁!
但蝼蚁也有蝼蚁的尊严,帝一再强大也不能让他们屈服,任何一个真修者,纵然弱小,心亦是不屈。
杀身成仁的觉悟,他们都有!
唯有一战!
何恒目光看向灵常臻,看向并不认识的江雪衣与张荣,都在他们眼中看见了决然,他们并没有诸天宝鉴,并不像他那样同样随时逃走,但眼里依旧无畏,因为这是强者的觉悟。
那就来吧!战!
抬首望天空,何恒正欲拼死一击,给上方之人一个难忘的回忆,然后再以诸天宝鉴逃离其他世界,忽然神情一定。
一只不朽的手跨越时空,抵住了帝一的掌势。
“九野之主,九州之地,玄门之土,岂能容你放肆!”浩荡的声音十分熟悉,手的主人正是玄门三教之太上宫之主,虚琼真君!
看着这出现的手,帝一面色不变,只是寒意更甚:“虚琼,他杀了本尊的手下,难道不该有个交代吗?”
虚琼真君的身影忽然浮现在虚空之上,模模糊糊,但却充满肃穆。
“你们九野的废物你自己都不在乎,杀就杀了,你想怎样!”
帝一眸中闪过厉声,低喝道:“本尊要杀人,就凭你还拦不住。”
虚琼盯了他一眼,淡淡道:“拦不住拦得住不是你来说的,不过今天你的对手也不是我,而是……”
他话音未落,虚空深处,一柄不知何处而起的剑忽的浮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之下,带着的却是惊世锋芒,不可匹敌的锐利与杀气。
天地为之狂啸,日月为之颠倒,一叶青萍浮风而来,斩去星辰满天。浩大、宏观,这如不是亲身所闻,简直无法想象。
见证着这一幕,何恒猛地想起天髓陨落之时留下的那句“大风起于青萍末”,今日似乎印证。
看着这如同青萍一样斩来的剑光,帝一不由脸一变,沉声喝道:“玉晨道的青萍剑,来者是何人?”
“折得一枝香在手,红尘应未有。疑是经春雪未消,今日是何朝?尽日含毫难比兴,都无色可并万里。晴天何处来,真是屑琼瑰。三万年来成一梦,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天外长空仍自流。”
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九州都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