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云望着先时曾与黑衣剑修相遇的方向,道:“总会遇到一个需要我们全力相拼的人。”
一境剑便发出嗡嗡的低鸣,也不知道被说通了没有。
总之,骆云又朝着天箓门修士所在的方向奔去。
看似良久,其实不过片刻。
天箓门的修士已经略微做过治疗,在那位言师兄的带领下齐齐站立,但并不像是要摆阵做出防御或攻击的样子,看到骆云复返,他们脸上的神情虽然凝重,却不是警惕。
那两个来自大霹雳门的修士身上依旧贴着锁灵符,他们的伤势已经被处理过,尤其是那个双手被斩断的,停止了流血,伤口仍在,白骨被切断的光滑截面在筋肉之中,益发显得可怖。
“骆道友。”那位言师兄拱手道,“我们不打算逗留在这里了。因为念及道友刚才回护之意,所以想与你当面告辞再出去。”
骆云注意到他身后的几个修士露出了略微别扭的神情,显然这个决议,也是就在刚才仓促讨论出来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信服。
但是若是对方愿意离开沧原,他也乐于少一场争斗。
他看了一眼那两个被灵符缚住的修士,有些明白为什么天箓门的修士着急出去。
沧原之内来自大霹雳门的修士的行动本来就不是门内竞争那个簪星录的名额,那么多威力极大的霹雳符在手,是反叛。
那种威力的符咒,不是以这两个修士的境界能炼制的,必定在门内还有人支持。
所以说不定天箓门此时自身也有些麻烦。
这些修士急着离开,就是要返回师门告知这件事,虽然不一定来得及。
但其实这件事与他也有些关系,如果不是他喊破了他们与东元派之间的勾结,或许还未必会施展这种极端手段,又或者,那些霹雳符中至少有一半原本是打算对付他的。
骆云想到这里,内心反倒更加佩服天箓门,不管怎么说,这是在他看来最正确的选择,便笑着拱手道:“那就告辞了。”
……
……
在天箓门修士齐齐离开之后,骆云环顾四周,他此刻身处沧原的外围。
群山之外是无尽的群山,似真似幻。
他无意去探索沧原的边沿,便转身沿着外圈迅速地向里盘旋而去。
不多时便看到了最初隔开中心的荒原与周边嶙峋山地的鸿沟。
鸿沟不同以往,不再像以前那样幽深漆黑到望不到底,而是充溢着奔腾的熔岩,以极快的速度流转,如同一条火红色的河流,黄色、红色、橙色的“浪花”溅起,不时向外pēn_shè着星星点点的灼热“喷泉”,落到两旁的地面上,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小滩“岩石”。
这让骆云心里不解,也充满了震惊。
那鸿沟是他神识都没法触到底部的存在,沧原到底下面有多少岩浆才能将这道环着中心的鸿沟填满?
但他也隐隐知道,岩浆更为活跃是一种必然。
岩浆泛滥,甚至要溢出鸿沟而去——这使得中间的空旷与四周环山的区域的联系更加紧密。
骆云怀疑,刚才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爆炸对于沧原终于产生了一些影响,甚至有可能造成周边的崩裂、分离,所以这个世界不得不加速地调整与修复。
就在此时,他突然在这鸿沟的正中央,看到了一个升起的石柱。
他从这条鸿沟周边环绕数次,从未见到这样一个石柱。
骆云踏了上去。
在这一瞬间,便觉得浑身焦灼,热气似乎将他身躯都要烤干,他向脚下看去。
石柱平面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云纹,给人一种感觉,好像踏之便可直升天际一般。
而在几乎扭曲了他的视线的炽热烟火气息里,他看到前方又升起了一个石柱,不高不矮,但是恰好比他脚下这个要高一些。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跃至前面的石柱上。
而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更高的石柱。
如此往复,他越登越高。若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沿着这石柱绕了熔浆鸿沟一圈,可石柱仍然向上,没有突然下降。
他向下看去,只见到下方的巨沟深壑似乎窄了一些。
骆云突然明白过来,这——似乎是星天野曾经提过的那道上次宗门大比之时他未及探索过的通往上方的台阶。
不仅如此,他识海中灰扑扑的水之极也突然间颤动起来。那是一种既相斥,又天然相连的感觉。
有一种意愿也在驱使着他——向上!向上!
但骆云没有再继续往前,而是停了下来,然后他从空间中取出了一块灵铁矿,向旁边扔去。
这么随意一掷,那铁矿便“咻”的一下迅速且笔直地向前飞去。
啪!
仿佛碰触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墙,瞬时间铁矿消散于石柱周边约两丈远的地方,似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之后击散,又好似被吞噬。
骆云眉头微皱。
他又向下丢了一块铁矿。
结果那铁矿很快便坠入了不见底的深渊。
很显然,若要进入这一圈石柱形成的岩浆之上的通道,从外面驭器而飞是进不来的。
而且他十分怀疑如果被人从石柱之上击落,应该也没办法再驭器升空而行,一定会掉进岩浆里——若不想掉进岩浆整个人被烧化掉,就只能捏破符箓。
这真是个天然的决斗之所——只是,为什么会在此时突然出现?
莫不是沧原之中只余了二十人?
那么这二十人会不会被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