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远不知道大伯和二伯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二伯正在跟二伯母谈论大伯变了的话题,此时此刻他正窝在小姨夫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一路跑来累坏了,而且今天脑子用的实在有点多。
转过天来,一觉睡到不早的王文远也没打算去上学,洗漱了一番之后,便在小姨夫的叮嘱中飞快的奔向了区政府。
有的事儿可以拖一拖,但有的事儿不能拖,必须得尽快办下来,比如贷款。
结果到了刘红军办公室的时候,被孙秘书告知在开会,王文远只好无奈的跟办公室外面候着。
一直等到快10点了,刘红军才回到了办公室里,一见到王文远便问:“哟,是文远啊,你怎么又来了?”
这被嫌弃的语气搞的王文远有点郁闷,哼了哼道:“承包的事儿,您说得上会讨论,可我昨儿不是还求了您别的事儿?结果您全给忘了?”
孙秘书看着一边说话一边随着自己老板往内间里走的王文远,眼里全是羡慕,全县能跟老板这么说话的,除了王文远就没别人。
进了内间的办公室,刘红军放下了手中的材料,便问道:“还有啥事儿我忘了?”
王文远一边自来熟的给自己倒茶水,一边道:“贷款啊,贷款的事儿您给忘了!”
刘红军哦了一声,然后便道:“给我也倒一杯,我这说了一上午的话,嗓子都干了!”
王文远嘿嘿一乐道:“行,行,现在您是大爷,我这求您办事儿,我得把您伺候好了不是!别说倒一杯水,就是倒一百杯都行。”
刘红军笑骂道:“皮猴子!”
王文远嘿嘿笑着把刘红军的水杯倒满了水,又给他放到了办公桌上,这才坐到沙发上,认真的跟刘红军道:“今儿是来谈正事儿的,我就不叫您伯伯了,刘书记,我这贷款并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还为了能给咱们区里创收!”
刘红军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承包这事儿,确实得上会讨论讨论,我能给你保证的,就是在会上我投一票赞成票!”
王文远知道刘红军能给出这个承诺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他今儿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笑着说了句谢谢之后,话题一转的事儿我知道急不得,可别的事儿却不能不急了,床垫厂这几年的规模一直停留在小作坊上,当然这也与当初成立时做的规划有关,起初的时候想的就是利用这几年的时间来培养老师傅,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计划的第二步可以实施了!”
刘红军还记得当初床垫厂创办的时候,王文远领着他小姨夫侯继明来办公室跟他谈发展规划,计划分三步走,第一步培养工人,第二步扩大生产向全国各大城市铺货,第三步占领国内市场,第四步走出去。
他还记得当初笑话王文远,心太大,一个县办企业还想着走出去。
现在他不敢笑话王文远了,这几年床垫厂确实给他争足了面子,虽然还是个小作坊,可一年给县里上缴的利润却一点都不少,举个例子,毛纺厂一年给县里上缴的利税是四百七十万,床垫厂最好的时候一年给县里上交了十五万。
这么一看,可能觉得也没什么,可别忘了毛纺厂规模多大?床垫厂的规模多大?毛纺厂有四万多职工!可床垫厂呢?十几个不到二十几个人!
这创造利润的能力,床垫厂比毛纺厂强了太多!当然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比如解决就业问题上,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毛纺厂比床垫厂强了太多。
可王文远现在要扩大生产了不是?也能解决一些就业问题了!
沉吟了片刻,刘红军才开口道:“文远,你打算把床垫厂扩大多少?”
王文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耍了个滑头道:“那得看县里有多大的决心了,如果县里的决心大,扩成一个三百甚至五百人的企业不成问题,若县里的决心小,那我顶多扩成一个百来人的小厂子!”
以刘红军的智慧怎么可能看不出王文远这小子在耍滑头?笑了笑道:“别给我来这套,来点实际的,扩成五百人的企业,县里需要投入多少,年收益有多少?扩成百人的企业,年收益又是多少?”
这问题,王文远早就打好了腹稿了,不过他没着急着说,而是抻量(方言,思量)了片刻后才道:“要是扩成五百人的企业,给县里上交的利税,多了我不敢说,追上毛纺厂是没问题的,百人的企业嘛,一年上交百来万的利税吧!”
这话一出口,刘红军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嗓子眼有些发干,好家伙,五百人的小企业一年的利税就能追赶上毛纺厂?王文远要不是戏耍他的随口说的,那这事儿就太大了。
猛的喝了一大口水,刘红军压下了心中的震惊,脑子也逐渐的清醒了过来,他发现王文远只说了利润,并没说投入是多少。
“你小子别给我耍滑头,说说吧,打算让县里投入多少?我可跟你说啊,县里现在没钱!”
王文远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我知d县里没钱,我也没打算让县里投钱进去!”
这下刘红军到是有些奇怪了,问道:“你没打算让县里投钱?那你?”
王文远没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了办公室里挂着的区地图前,伸手一指地图上的一个区域道:“这里有块荒了的地,原本是当初县里划给毛纺厂扩建用的,可以毛纺厂现如今的情况,恐怕是用不上了,不如县里把这快地收回来,当做县里的投资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