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一闪,将最后一道黑羽重重劈飞。
德尔多恩此时的脚下,却已划过一条上百米的痕迹。
但他很清楚,这还不是结束!
在连环不绝的踢击之后,路西亚此时的攻势刚刚抵达巅峰。
德尔多恩没有丝毫迟疑,双剑一旋,汇聚成盾。
他看到了,路西亚那无论是速度还是强度都已臻极致的一脚,朝他猛然直踹。
这一脚依然笔直的没有丝毫偏差,简单的不带丝毫花俏。
但它却似有穿山破岳之势,音爆声都追及不上,只剩一道黑色虚影。
“砰!”重踏之声响起时,德尔多恩的身形已然飞掠出去。
一圈空间震荡猛然散开,黄沙爆涌,犹如张开的屏障,直上天际。
德尔多恩只觉那一脚犹如一座山岳横移飞撞而来,一触碰便已将他倾尽所有的魔力防御轰碎,拂晓所化之盾也瞬间瓦解。
他重重撞在一座石山之上,那石山为之一震,刹时间四分五裂,烟尘激荡,硕大的山体飞溅出去,轰然倒地。
德尔多恩手上的魔导聚能环护盾随之张开,瞬时清零。
他双手微微颤动,仿佛那一脚的余势,仍在发挥着作用。
遥遥高空之中,那灵魂之海带起巨浪,扑卷而来。
德尔多恩刹时间只觉自己如同飘零落叶,被风暴卷起,身不由己。
他心下骇然,双拳紧握,想要尽力的平复自己的心境,稳住心神。
这是何等伟力?如此大范围的冲击,也让他有这种身如飘絮,力如蝼蚁的感觉?
这一刹,他才知道这世界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而他未来将要面对的,是那同样深不见底的权力中枢。
德尔多恩那素来漠然的眼神中渐渐浮起无奈,他知道,她一定也已经输了,输掉这一场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恐怕根本没有办法赢得另一场战斗。
那是要像昨夜那两个少年一般,与整个帝国抗衡的战斗!
远处,路西亚望着德尔多恩的神色变化,脸上却再没有那揶揄之意,反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他其实很清楚德尔多恩的困境,因为那和莱茵菲尔与雪莉雅很相似,但德尔多恩的性情却与莱茵菲尔差别甚大,前路恐怕更是渺茫。
“这灵魂冲击……”路西亚望向远方高山,“队长是故意的?”
他似乎有些明白安德烈斯的意图了。
远处,巨石林中,伊莎贝尔双眸大张,碧蓝的瞳孔绽放着诡谲的光彩,身形一动不动。
弗艾尔脚下石柱横移,转眼间便来到她身前,沙尘环绕,将她的身形轻轻托住,以免她在无意中摔倒。
他望着伊莎贝尔,神色清淡,不着痕迹,难以看出情绪波动来。
远方,安德烈斯的灵魂之力仍在源源不绝的灌注到伊莎贝尔的灵魂中,几乎已经逼近极限。
只有弗艾尔知道,整个战场,除却首当其冲的阿尔肯纳,伊莎贝尔所受到的灵魂冲击是最强烈的,而这,显然是安德烈斯刻意而为。
高山之巅,处于灵魂风暴中心的阿尔肯纳也察觉到了魂力流动的差别,神色微动间朝安德烈斯道:“你在试探她的极限?”
她,指的自然是伊莎贝尔和她的夺神之法。
安德烈斯双眸泛着耀眼光华,望之直如神临一般,蕴藏着无可比拟的气态,缓缓点头,“夺神之法,我也没有见识过,我想知道这独特的能力究竟可以到达何等境界。”
阿尔肯纳闻言,却是苦笑。
在这种情况下,安德烈斯竟是在试探。
“你一直在隐藏实力,根本就没有打算倾尽全力吗?”阿尔肯纳沉声道。
安德烈斯闻言,淡淡摇头,道:“你觉得对决的意义在哪里?魔力和灵魂的压制所带来的快感吗?”
阿尔肯纳一怔,不由道:“当然不是!”
“对,你不也一直如此吗?”安德烈斯道:“面对怎样的对手,就用怎样的实力,去享受战斗的乐趣,去体悟抛除能级因素之外的技巧和能力。”
阿尔肯纳闻言,却是无法反驳。
他高高在上太久了,突然调转了位置,一时间竟难以适从。
伽兰德四天王之首,南部最强盛家族的继承人,帝国高级部最强学员,他的头衔太多了,虽然他平时看似不以为意,但实际上却一直有居高临下之感,俯瞰着这个世界。
在没有遇到真正的高山之前,他不曾体会仰望的感觉。
但如今,他终于不得不抬起头来。
“看来昨晚那魔导能仪并没有出错。”阿尔肯纳道:“我真想知道那上面的数字到底是什么。”
安德烈斯淡淡一笑,道:“就算你去问,以那位老前辈的固执,也不可能告诉你。”
“无妨了。”阿尔肯纳淡淡摇头,“就算他不告诉我,很快我也会知道了。”
他说话间,目光扫动,似欲穿破独立空间,遥向外界。
没有人知道他在看谁,除了那个他正在看的人。
莱茵菲尔目光微敛,已经猜到阿尔肯纳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说过,只有他才能成为你的对手,这帝国的巅峰王座之战,一定会由你们来进行吧?”阿尔肯纳道。
“是的。”安德烈斯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绝大多数观众都知道!
而他们的目光,此时几乎都聚焦在了莱茵菲尔身上。
安德烈斯眼中,自始至终都只认同他吗?
但在梅吉思学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