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沉站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是噩梦吗,还是现实?
如同地狱的无尽火湖,他被投入其中,受着永无止境的折磨。崩塌的废墟,炸裂的玻璃,谁都逃不出去。
为什么。他的声音谁也听不到。神也听不到。
是吗,这里是——
廖沉长长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那个问题还在他的耳旁一样,但怪人一转眼就消失了。白色的店铺之内只有他一个人,可洋甘菊的味道却没有消失。
奇怪的问题和奇怪的人……廖沉拿着冰淇淋桶回到格罗丽娅身边,格罗丽娅幸福地抱着它,尽管这根本不能吃。
“我们去lepus出口。”收到了通知,罗尔斯指了个方向,“这里的安保人员已经把所有的闲杂人士清空了。”
lepus出口大部分以白色的瓷砖装饰,是非常古老的出口之一,它有三个码头,两个与飞船衔接的客运码头,阿尔法码头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而另一个贝塔码头则是橙色的光芒。最后一个就是非常用的r码头,常供富豪们的私人飞艇使用。
当廖沉到达r码头的时候,它正在沉默的宇宙之中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深蓝色的巨大飞艇正停在这条码头的尽头,外观设计上看起来和普通的民用运输机没有什么区别,但它太大了——大到廖沉根本看不清它的全貌。大概只有在宇宙之中的俯视镜头,才能获知它所有的模样。
“哟。你们来了。”打招呼的是个蓄着络腮胡的秃头男人,身着深蓝色制服,但没有任何肩章标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这艘军舰的代舰长,这次负责把‘廖沉’送到m42基地。……额,你们两个,谁是廖沉啊?”
“我。”廖沉下意识举高了手,不过他想起这不是课堂又放了下来,不过来接人的连要接的人的样子都不知道?“我是廖沉。”
“哎呀,你好。我这是突然接到的命令,还没来及看照片就赶过来了。那这位先生也赶紧一起上来吧。时间紧的很呢。”男人一口气说完,似乎连大喘气的时间都不敢留,他拍了拍廖沉的肩膀,“我就是个小司机。不过送你们一程,别那么紧张。”
罗尔斯也微微颔首,确认了一下资料与面前的情况相符后就跟着上了军舰。
里面风格是军舰一贯的实用主义,没有多余的装饰,所有的东西都必定有其使用的价值。廖沉找了个地方乖乖坐下,这次他学乖了,直接带上耳机,让格罗丽娅开播放列表。军舰的窗口也是被遮光系统封闭了起来,观察再久也只看看见一片黑色。
偶像的歌声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廖沉听着听着就想要睡过去,这个时候跟他共享歌曲的格罗丽娅似乎不太满意歌曲,直接切换了歌单,廖沉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想听别的歌啦!这个歌手的歌有点听厌了。”格罗丽娅转着圈,袖子上的蝴蝶结也跟着飞了起来。
廖沉有些头痛:“可是我不太知道这个歌手以外的歌曲……”准确的说,他不太听人声。就连这位偶像,也只是因为太过有名,几乎是这个国家的全民偶像,四处都张贴着海报,播送着她的歌曲,广播,电视剧,电影,这是因为这样的全面宣传,完全没有朋友交流的廖沉才稍微有一点了解。
“恩,无所谓啦,纯音乐也没有问题!问题是这个人一直唱着一样的东西呀。”格罗丽娅抓抓自己的金色卷发,让它们变得一团糟,“或者,不去问问罗尔斯先生?他似乎也在听歌呢……”
廖沉一抬眼就看见坐在对面的椅子里的罗尔斯,带着传导耳机闭着眼睛,似乎处于浅眠状态:“这个,打扰别人睡眠不太好吧。”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罗尔斯如果被打扰睡眠,打扰的那个人会被揍得很惨……
“也对噢。”格罗丽娅似乎学到了新的常识,显得非常开心。
“你看看播放器首页有没有推荐的,随机播放吧。”做了最不负责任的决定,很快廖沉就收到了结果,死亡重金属,蓝调,迷幻摇滚,民谣,随机的结果让廖沉的脑袋几乎濒临炸裂的边缘。
对这些一视同仁的格罗丽娅倒听得很开心,跟着音乐摇晃着身体。她根本不在意这些的区别。
实在忍受不了过大音量的重金属音乐,廖沉忍无可忍摘下耳机,世界变得安静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
不对。
又来了——
不是音乐跟随着耳机消失,而是声音本身消失了。
坐在他对面的也不是罗尔斯,而是闷不吭声的,带着导管耳机的病服少年。霞色的眼睛中没有一丝希望和光,只是自顾自地听着歌曲。
“啊,这么快又见面了。你要学会控制自己,既然并非野兽,就不要跟着本能行动。”病服少年突然开口,他根本没看廖沉,而是在翻阅手中的册子:“初期这样非常危险,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行动。”
“……这是在梦里吗?”
想来想去,廖沉只能这么说。如果这是梦,或者这就是个清醒梦,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
“不是。”少年一口否决:“不是梦。准确来说不是你所做的梦。因为你已经没办法做梦了,对吧。那么久都没做过梦了。”
“如果说这不是梦,我很难明白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的事情。”廖沉说。
“仅仅是因为我活在你所造的梦里而已。”少年抛出一个似懂非懂的答案:“会进入这里,是因为你和某个人产生了共鸣。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