龅牙排在第一排,厚实的盾牌给了他很好的安全感,他们的盾牌同样用牛皮制成,实际后金的所有装备都与明军相同,制作武器的管理制度也大同小异,每件兵器皆有制作工匠和使用者的名字,出了质量问题可以追查,丢失武器就要追查使用者的责任。
只是后金处于新兴时期,还没有像大明的工部那样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在战争时期对于包衣们的要求十分严厉,稍有问题就要斩首,是以高压的暴力手段保证质量,而登州镇则是依靠自己的质量控制,通过考核和金钱的奖罚达到质量要求。
所以龅牙对装备非常有信心,接近河岸后,后面的燧发枪兵停止射击,龅牙抽出自己的腰刀架在盾牌的刀架上,这是个非常好而实用的设计,据说那个发明者就靠这个得了二十两银子的奖励,还涨了一级工资,让龅牙都有些羡慕。
然后他从腰间拔出短铳,这东西单对单用处不大,上次林间搏击便没有打中,但对付面前成堆的人是有用的,他探头瞟了一眼对面,同样是一堆的盾牌。
离河岸十步,对面没有动静,龅牙知道他们在等着自己这边先上岸,然后把自己围困在渡河点的狭窄处,但他没有其他选择,传令兵给的命令是最快速度夺取渡口,不然也不需要用他们这些特勤队和哨骑上,大可等后面战兵上来,因为他们是在最前面,只能踏上了河岸。
一声暴喝,后金盾牌纷纷散开向前冲来,龅牙所在的河床比岸上稍低,他只看到一群密集的人腿在盾牌线下面晃动。
“瞄低点打。别慌着上岸。”龅牙大喝一声,前排的盾牌兵同时击发了短铳,对面人腿群中爆开血花,几名盾牌兵惨叫着摔翻在地。后面的后金兵怒吼着继续冲来,要和明军战成一团,好让后面的明军短铳无法射击。
“顶住!”龅牙一把将短铳插回腰间,抓住刀柄轻轻一抬便迅速取出腰刀,十多个明军也齐齐大喊,双方的盾牌同时对冲而去。
砰砰的撞击声不断。双方都在撞击的同时寻找着对方的漏洞,挥舞着腰刀互相砍杀,狭窄的渡口挤满了人,顿时血肉横飞,腰刀摩擦碰撞着梭子甲和头盔。爆出一片片的火花。第一队开始接战后,后面的明军也加快步伐,准备汇入前方交战。
龅牙身强力壮,在第一轮撞击中稍占优势,虽然被对方借着地利往后推了一段,但他脚下没有散乱,盾牌位置也保持得很好。反而对面的盾牌一歪,露出小半截套着锁子甲的鱼皮人影,龅牙不及去看那人的面目,用盾牌死死顶住对手的方盾。右手探出对准人影挥刀就刺,刀锋破开锁子甲,刺入那生女真左胸上部,但入肉不深。
生女真怒吼一声。不顾疼痛的一刀回斩龅牙右手,后面也有个后金兵挥舞大刀刺来。龅牙连忙抽刀,用盾牌往身前一挡,那生女真凶性爆发,对着龅牙的盾牌又踢又砍,竟推得龅牙连连后退,眼看要退入河水中,耳旁突然连连几声轰鸣,眼前白烟横空,龅牙被震得头晕脑胀,对面的后金兵也同样如此。
后面一队的明军及时赶到,利用短铳不需要空间的灵活优势,从缝隙中近距离一通乱射,立马将前面几个后金兵放倒,双方交战处弥漫着一团白烟,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但双方都不能撤退,龅牙大张着嘴消除耳鸣,一边继续用刀往前乱刺,感觉到连连刺中了东西,也不知是人还是盾牌,只听得对面一声声惨叫和怒喝,跟着又是一股大力撞上盾牌,盾牌被人用力往下压,接着就是左肩一阵剧痛。龅牙被疼痛一激,神智顿时清醒不少,眼角扫到一把云梯刀正在从盾牌边缘缩回。
“杀死你狗才!”龅牙也被激起凶性,用力一把扬起盾牌,将那云梯刀往上一荡,眼前一开之时,看到那鱼皮鞑子满身的血,已经丢了盾牌,满脸狰狞的还要挥刀砍来。
龅牙用直刺抢先刺中那生女真,生女真竟凶狠的空手抓住腰刀,云梯刀依然斩来,龅牙用盾牌顺手一格,底下出一脚蹬过去,顺势抽出腰刀,那生女真终于动作迟钝下来,龅牙毫不停息对着那鱼皮鞑子连连砍杀,精良制作的厚背戚家刀将生女真的左肩的锁子甲一段段砍破,那一段血肉模糊,龅牙形如疯狂,也不去砍人头,左手盾牌挡着那生女真呆滞而无力的砍劈,右手戚家刀一直对着左肩不停砍杀,沾满红色精良的钢刀崩出了数个缺口,刀身卷动着空气中的白烟,划出一道道的印记,生女真左肩的伤口一节节深入,在血水中已可见白色的肩骨。
终于嚓一声,生女真左臂整个掉落,他全身血流如注,龅牙如同完成了任务,终于一刀深深刺入生女真心口,狠狠一搅后,那生女真才软软倒下去。
龅牙狂暴之后还不及喘气,后面又一个生女真挥着大刀迎上来,龅牙又开始节节败退。。。
双方在渡口拼死搏杀,尸体堆满一地,到后来互相间都是踩着尸体在拼杀,后续一队队明军不停填入这段血肉战场,终于那些后金兵损失过半,惊慌的叫喊着往后逃散,后续的明军蜂拥上河岸,追着那些后金兵砍杀,许多后金兵连马都不及去取,慌不择路往北落荒而逃。
和对面的朱国斌一看渡口打开,迅速一挥手,哨骑的马桩子马上拖着马首先过河,然后谭申迅速带领大队骑兵立即开始涉水,上岸时候却因为河床高度产生一些混乱,有些马一时上不去,骑兵下来连拖带拽,其他的马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