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传宗马上回道:“都按那样说的,我举报了二屯,又表示在武学没有任何抱怨,还回忆了一下当年的往事,陈新似乎已经释怀了一些,不过此人心思很重。不会完全相信某人,除了那个刘民有。”
“他放松了就好,至少他不会马上下手对付你,咱们就有时间安排逃走之事。另外你为何安排二屯去找其他阳谷的人?这很容易暴露。”
卢传宗此时大声回答了那提问的番子一句,那番子又开始问下一个问题。
卢传宗又转向姜月桂冷冷笑道,“二屯只找黄元,只有黄元和徐元华知道实情,对于其他人,黄元只跟他们说贩卖粮食的事情,如此好弄到船只。他们都不知道东厂的事情。若是他们能顺利出海,黄元会在上船时候带他们走。这些人对练兵有用,也最熟悉登州镇的体制。”
姜月桂皱皱眉头。卢传宗显然是要用这些人来转移视线,好让他自己更好逃脱,心中略有些鄙视,他马上问道:“你先跟我说说登州军队的体制。”
卢传宗微微一笑,“姜大人还是心急了些。一两句也说不完,还是到了京师慢慢说的好。”
姜月桂凝视卢传宗片刻,脸上难得的挤出些笑容,“不愧是登州的虎将。”
卢传宗淡淡问道:“姜大人说曹老公许了本官总兵衔,可有曹老公手书为证。”
“没有,本官不可能带这种东西出门。一旦本官在登莱遇险,这种东西落入别人之手怎办,另外本官出京之前。曹老公对登州镇并不了然,谁能来谁不能来都不能定,如何写这手令,不过他是亲口说过,皇上对他吩咐的是。从登州来的参将以上将官皆重用,副将以上分派总兵官。”
卢传宗眼中还是有些疑虑。但多年来的怨气压在心中,他已经无暇去仔细分辨。
“那撤离的准备如何了?”
番子朗朗的读书声中,姜月桂快速的道:“我比陆大人还关心此事,我去见吕直之前就已经在安排,手下已在招远着手此事,很快便有眉目,过几日你便以回驻地为由去招远军营,军营外边的由我一手安排,如何从军营出来,就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
卢传宗点头道:“若是我连这都办不到,就枉了这么多年在军中了。”
姜月桂最后问道:“那个黄元和徐元华,是否可信?我总觉得这里是个漏子。”
卢传宗坚定的道:“绝对可信,都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在登州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我信得过,且这两人都有大用,是不可缺少之人。”
姜月桂终于点头道:“那好,但我也提一条,最后出发的地方和时间,你必须等去了招远后才能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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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戌时,民事部东侧的一处院落中,徐元华正在书房焦躁的来回走动。
因为陈一敬的牵连,挖出二屯商铺的事情,徐元华从重要的工商司被调至莫名其妙的科技司,这里的办事员一共才三人,开始还有几个立项的事情要处理,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成了真正的闲职,每日就是喝茶,但闲坐一天无事可做比忙碌更痛苦。
办事员中可能还有情报局的坐探,那种随时被监视的感觉让徐元华坐立不安,后来阳谷的人都被调回登莱,安排在各司当闲职,黄元在动员司也是无事可做。
阳谷派只剩下一个没有参与二屯商铺的代正刚,代正刚也与郑三虎互调,成了第三营营官,远远的去了平度州。陈新打压阳谷派的意图十分明显,而且雷厉风行,在登州镇只算引起一点涟漪,然后便平静下来,曾经贯穿军队、民事、商业的阳谷帮瞬间变成了一帮吃闲饭的,影响力烟消云散。
徐元华这次真正认识了陈新的性格,但他还是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多次去求见刘民有,刘民有也没有见他,只带话让他把科技部的事情管好。
在这种焦虑中度过一年之后,黄元给他带来一个震惊的消息,卢传宗要跟随东厂的人去投靠朝廷,朝廷开出的价码不低,希望徐元华跟着一起走,跟着卢传宗找一处基业所在,继续管民事的事情。
徐元华有点心动,不过家眷都只能放弃,他舍不得一堆妻儿。他早在天启七年就跟着陈新去了威海,这么多年下来,小妾都有五个了,儿女共七个,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
“朝廷?”徐元华自语了一句,又摇摇头,卢传宗看到的只是登州的军力,或许也知道民事部由必要,但真正民事部和商社的威力,只有徐元华这样的人才懂。就如同近日的运河粮荒,徐元华就逐渐看清了原委。
朝廷跟陈新手上越来越多的筹码比起来,实在是太过遥远。更不要说他连登州都可能逃不出去。
卢传宗的计划是用阳谷其他不要紧的人引开情报局的注意,明为贩粮,实际上黄元另外收买了一条船,那才是黄元和徐元华离开的途径。这是出卖老乡的行径。
徐元华猛地一跺脚,“卢传宗。卢二屯,老子已经为阳谷做了太多,要不是你们,老子早当了屯务司司长、民事部的副总管了,你们今日还要拖我下水,怪不得我了。”
徐元华飞快的写好一封信。找来每个司长皆有配属的卫兵,对他叮嘱道:“请将这封信送到总兵府,至关紧要。至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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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一声,一个砚台在地上碎成几块。
大门嘭一声被推开,几个卫兵飞快的冲进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