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楚娇手中有了“不劳而获”的十万元钱,便想着完成自己的初衷和想法,接济下那些穷人和乞丐。
沈宸虽然对“血旗门”的第一笔收入是分文不要,但却对楚娇的想法给予了建议和指导。以免楚娇直接去给乞丐发钱,弄得尽人皆知。
当楚娇坐车经过静安寺路那座庙宇的时候,她看到庙门前摆着的几张桌子,以及堆得高高的蒸笼。
几个帮派人物打扮的家伙,正在分发馒头,一人两个,排队领取。
能抹下面子来领馒头的,不是穷人,就乞丐,有钱人谁能丢这个面子?
“别他娘*的挤,都排好队,一个一个地来。”既然是帮派人物,那举止行动自然不会文雅。
领馒头的队伍排得老长,要不是这几个帮派人物维持着秩序,且只是沿着街道,恐怕巡捕都要来干涉堵塞交通的事情了。
楚娇远远地停下车,走出来,站在车外略带笑意地看着。
尽管这与她原来的想法不太一样,但能做到这一步,还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也算是比较欣慰了。
这些帮派兄弟都是沈宸让徐怀义派来的,打着行善的名义,花的是那勒索来的钱。
对于这种好事,徐怀义当然是欣然接受。既打响本帮的声名,还能获得好评,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花的是谁的钱,沈宸随便编了一个善人的名字。徐怀义也懒得打听,反正和他没有多大关系。有人问起,他自然也绝对不会说出沈宸的名字。
十万块钱哪,能发好多天的馒头吧?楚娇想计算一下,却被突然打断了。
楚娇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姑娘拉了她的袖子,还仰脸看着她。
小姑娘有七八岁的样子,瘦小的身上包着一件破褂子,腿上是一条灰短裤,从上到下褴褛不堪,脏得让人分不清哪是衣服、哪是她的皮肉,只有那双眼睛在闪闪发亮。
这个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十分老练地搁在自己的髋骨处。
婴儿大概只有几个月,一双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天生就有这份儿耐心,好象他已在这个人世间经历了上百年的磨难似的。
小姑娘伸着一只手,天真的神情里充满了期待。
那副瘦弱的样子,使人简直无法忍心因她的鲁莽而生气。和那些走街串巷的乞丐比起来,她显然更容易引起人们的怜悯。
楚娇伸手从衣袋里摸出几块钱和几个铜板,小姑娘一声不响地把钱抓过去,捏着铜板端详了一下上面的方孔,便急忙转身跑开了。
那个婴儿一颠一颠地碰着她的髂骨,也没有哭声和叫声。
几个路人望着楚娇,笑得很怪异。
在他们看来,楚娇或者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富家小姐,还不了解上海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或者就是刚刚入了基督教的,新教徒总是喜欢用乐善好施来拍洋牧师的马屁。
楚娇暗自叹了口气,进了汽车,发动起来,驶向远方。
自从何晓燕搬进那座洋房后,楚娇也感到了很多不便。尽管她还去看望了朋友,关心了一下她脚上的扭伤。
就是那么很短暂的相处的时间里,何晓燕在言谈上的旁敲侧击,便让楚娇有些疲于应付。
诸如“你看得真准啊,那个刘丽楣还真不是好东西。你说她不象贫困民女,一点也不惹人可怜,我还不相信呢!”
“赵哥昨晚怎么没开车送你啊,他遇上我还真是巧极了,你说呢?”
“你招的房客也不简单呢!沈探长,我看过有关他的报道,打砸《中美日报》的特务不是被他打死了好几个?”
楚娇敷衍着,编造着,脑袋都有些大了,才勉强脱身而逃。
因为害怕见到何晓燕,楚娇都不太敢去隔音良好的地下室练枪了。
于是,练枪的地点便改在了修车行的车间里,由沈宸不定时地上门教授。
车间里关上门,赵有才把风,门房的老冯头儿是听不到消音后的枪声的。
当然,不管是地下室,还是车间,都有地方狭小的缺点。为了弥补,练枪用的靶子便很小,几根点着的线香而已。
但楚娇的进步却很快,因为她身上有着沈宸的一些感觉和技能,以及超凡的眼力。
有时候,甚至不用沈宸指导,她就会自我调整,以适应手中这杆后座力不大、却很精准的三八步枪。
其实,射击时那种熟悉的感觉,连楚娇都觉得奇怪。
如果不是知道是沈宸的意识和思想在头脑中的残留,楚娇一定会认为自己前世是个神枪手。只不过是在生死轮回中忘喝了孟婆汤,而把技能和记忆全带到了今生。
“靶场和实地的射击效果还是有很大差异的,除了环境不同,更重要的是射击时的心理状态和精神压力绝对不能和实际的复杂情况相比。”沈宸在旁讲解着,传授着经验。
楚娇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打死靶子,且不用担心被人发现,那心态自然是放松和稳定的。
这就如同理论和实践存在着差距一样,计划再周密,实施时也可能会遇到某些意外因素,这个时候就要取决于人的素质。
楚娇的手指一直扣在枪机上,远处的那点星火,似乎变成了佐藤,变成了曾让她低头鞠躬的鬼子。
只要自己的手指向下一压,可恶至极的日本鬼子,丧尽天良的汉奸,他们的狗命就会立刻消失。
这种感觉和想法,使楚娇感到很兴奋。
谁是生命的主宰?不是上帝,也不是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