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确实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多杀一个鬼子、汉奸,就可能少些中国人受到糟害。
最关键的是,沈宸意识到了自己的改变。健壮、敏捷、增强的第六感……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向他证明,他选择的方式和道路是正确的。
道路正确,手段也越来越狠辣,沈宸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面对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直面同胞的鲜血,他把这些都归于本能的反应。
就在狗子把小萍一家带进租界,住进石库门房子的那天晚上,沈宸与自己的眼线在一家酒馆见了面。
杜老升明显见老了,目睹鬼子的残忍和老百姓的苦难,却不能有所作为,他承受的心理压力很大,几乎每天都在受着折磨。
说起来,杜老升也只比沈宸大七八岁,和吴老六等人都是老乡。只不过,他在巡捕房没呆住,犯了错被开除了。
那还是八一三之前的事情,杜老升离开巡捕房便出了租界,在南市谋了个普通警察的工作。
这一干就是好几年,日本人来了,还是用了一些熟悉地方的警察。杜老升便换了身衣服,继续混着生活着。
去年的时候,沈宸看见了到租界里购物闲逛的杜老升,便请杜老升吃饭喝酒。
两人便从此建立起联系,沈宸知道杜老升手头不宽裕,经常给些金钱帮助,并打听一些日占区的情况。
杜老升当然也知道沈宸和日本人,还有76号是对手,对此,他是佩服的。得到什么情报,他也主动送给沈宸。
也就是说,沈宸在日占区也有眼线,自己经营的,只有自己知道。
“你要是能找到门路,告诉重庆那边的人,不要再杀日本人啦!”杜老升苦闷又难过地喝着酒,对沈宸说道:“每死一个日本人,就有一些老百姓被杀。日本人明知不是他们干的,就是为了报复。”
沈宸沉吟了一下,说道:“就为了这事儿?你知道和我见面,要冒很大的风险吗?”
杜老升摇了摇头,说道:“你以前曾经让我弄在南市或虹口居住的日本人的资料,我弄得差不多了,你还要吗?”
沈宸抿起了嘴角,笑容很冷酷狰狞,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要,尽快给我吧!有些人想让日本人寝食难安,这是他们该得的报应。”
杜老升喝了口酒,闷声说道:“你和杀卢英的那伙人没牵连吧?他们有两个人被抓住了,虽然现在还没动静,但保不准是日本人正在布置准备呢”
“我和他们没有联系,倒是你,在日本人手下干事,可要千万小心。”沈宸关切地问道:“如果有一点暴露的可能,你也应该马上撤离,钱,我这里有一些,足够——”
“不是钱的问题。”杜老升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老资格,和乱七八糟的组织也没任何瓜葛,应该不会有事。”
“还是要小心为好。”沈宸再次叮嘱着,并从兜里拿出一沓钞票,说道:“这些钱你拿着,有个风吹草动,你就赶紧走。”
“那就多谢了。”杜老升也不矫情,拿起钱放进兜里,苦笑道:“我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只是——算了,如果有缘,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还有缘,你当你是漂亮大姑娘呢?”沈宸调侃道:“我对你可没兴趣。”
“你这臭小子,非要挑我这个老头子的语病。”杜老升笑了起来,端起酒杯说道:“来,干一杯。从没见你痛快喝过酒,今天就算给我个面子。”
沈宸含笑举杯,与杜老升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
天已经大亮了,挡着窗帘的屋子里还是很暗。
几次,泪已到了眼中,她都用力地睁她的大眼睛,把泪截回去,她知道落泪是毫无用处的。
轻轻**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脸上有了点异样的红色。
她心中的伤痕并没有平复,可是为了腹中的小儿,她已决定不再随便的啼哭或暗自发愁,免得伤了胎气。
门轻轻敲了敲,韵兰起身开门,小萍笑着站在外面,招呼道:“嫂子,来吃饭啦!”
韵兰勉强笑了笑,走了出来。
能有这样的房子住,小萍一家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看不到凶恶的鬼子,还有狐假虎威的汉奸特务;听不到半夜突然响起人喊狗叫,以及大皮靴咣咣的声音,一家人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把小萍一家送过来,狗子便告诉了沈宸。
沈宸是不会过来看的,但让狗子从他那里拿了不少钱。
买米、买菜,又请大夫,狗子直忙活到天黑,才离开这里。
一大早,狗子又来了,便和小萍一家吃了早饭。
也不知是药物见效,还是心情的关系。小萍娘睡过安稳觉儿,精神好了一些,坐起来喝了一碗粥。
一家人多少松了口气,虽然还有不知死活的锁子,可谁都不愿在饭桌上提起。
这也在情理之中,全家人落得那么凄惨,可以说全是锁子闹的。犯起烟*瘾的那种六亲不认的狂暴,也让家里人死了心。
“叔,婶,你们就安心地住下来。”狗子已经得了沈宸的许可,便能自己作主了,“这宅子里的房客,以后就把租金都交上来,你们也不用愁没钱用。”
“这,这是你的房子?”昨天忙着安顿,也没细问,小萍爹现在就想问个究竟。
狗子连忙摇头,说道:“这是房主让我照看的,他很有钱,只有房子在,不在乎几个房钱。”
小萍对狗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