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小芳能够达到怎样的射击水平,也不管她以后是否有机会杀敌,令沈宸感到欣慰的是人们的变化。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民兵素质在提高,这是眼见的事实。
当然,在战争中人们的成长是迅速的,只有尽快适应,才能活下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菊子、小芳只是一个缩影,由小见大,可以想见各个村庄都在发生着令人欣喜的变化,成为一个个抗日的堡垒;更多的男女青年正在拿起武器,汇入抗日的洪流。
沈宸为此高兴,也为此自豪。
他已经培养训练出了很多好射手,以后还将培训出更多的优秀射手,这些人将战斗在抗日的战场上,给侵略者制造伤亡,为抗日胜利增添砝码。
更不用说这些人会象种子一样,开枝散叶,茁壮成长了。
而这也是他的希望,希望影响周围的一批人,这一批人再来影响更多的人。
说起来,沈宸培训、影响、造就了很多杀敌的战士,给了更多人抗争的本领和信心。
而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杀敌,就是被敌人杀死。
说白了,战争是一场恶魔与恶魔的格斗史,真正是可怕的。
对于那些没有亲临战争的人来说,可能是一场激烈刺激惊险的向往;而对于经历了战争的人来说,却是残酷的、没有理性的。
从本质上来讲,战争是为了某些利益,国家的、个人的,用人的生命进行的一场利益战。
也许是某个集团贪婪的私欲,也许是为了一个国家的荣誉,也许为了展现一个国家的强大,也许在向世界表达着什么,也许只是为了让国内的人民重新进行一场人心归向战。
于是,人类与人类之间进行了大屠杀,杀死的是人类,倒下的是人类,胜利的只有利益,不是人民,绝对不是。
但对于深陷战争环境中的人们,特别是反侵略、反奴役的抗日战争,却相关到人们的切身利益,特别是直接面对的人们。
抗争,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抗争便会失去美丽的家园,使自己和亲人陷于残酷的统治之中。
而抗争也表现在不同的形式上,有的人在浴血厮杀,有的人在劳动支前,有的人在顽强活着。
没错,顽强活着也是一种抗争,是在展露不屈的意志。
当沈宸看到劫后重建的榆树庄,看到经过磨难的人们再次顽强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沈宸见过当敌人来了,人们惊惶的样子。
即便是女人,也把拼命的力量拿出来跑到地里去。
那和任何的赛跑不同,在她们的心里可以叫前面的、后面的、四面八方的敌人的枪弹射死,但她们一定要跑出去,在敌人的包围以外,去找生存的天地。
当人们成功逃脱后,看着敌人过去了,便会倚在树上,用衣襟擦去脸上的汗,拂去头发上的尘土,定定心。整理整理衣服,等着真的安全后返回家中。
一到家里,大家象没有刚才那一场出生入死的奔跑逃难,又生活得那样活泼愉快,充满希望。
在他们看来,没有人谈论今天生活的得失,或是庆幸没死,他们是:死就是死了,没死就是活着,活着就是要快乐的。
沈宸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活着就要快乐,自己去找,心态更要好。
呆了不长时间,小芳便送沈宸去了集市。
虽然是长期的,可人们还保留着原来的一些习惯,每逢三、八是大集,逢四、九是小集,今天只是小集,集上的人并不多。
沈宸在集上逛了一会儿,先买了大米、白*面,才去二旦和菊子的摊子。至于能不能卖掉山货和杂物,他不是很关心。
沈宸有钱,连菊子都知道,见他这样大手大脚,也不好说什么。这是人家自己挣的,甚至可以说是用命挣来的,花起来当然有底气。
而沈宸只说是回家休息几天,并没有说参军的事情。那在家里,多吃点好的,多养养身体,也理所应当。
其实,沈宸想买头羊回去吃上几天,红烧羊肉、羊汤、烤羊肉……可看到菊子要卖的野味,他又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野味卖不出去,沈宸就决定花钱买下来,拿回家自己吃。
半倚半坐在摊后的骡车上,沈宸不时看看表,盼着早点收摊回去。时间一长,他竟有些昏昏欲睡。
一阵吵嚷声打扰了沈宸将要进入的小睡,他睁开眼睛,发现就在不远处,有几个人在争吵。
不过是买者和卖者的一点小冲突,沈宸看了几眼就不在意。反正集市上有维持秩序的,闹腾得厉害了,就会出面。
转过目光,沈宸有点好笑。兴许是等待的平淡和枯躁,出了这事儿,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在看热闹。连二旦和菊子,也伸长脖子,还在低声议论着。
突然有所警觉,沈宸也觉得奇怪,在根据地竟会有这种预警似的感觉。
依着丰富的经验,沈宸并没有象受惊似的东张西望,而是重回坐回到骡车,装作随便看新鲜的样子,四下慢慢地瞅着。
终于,沈宸的目光有了大概的目标。虽然不是十分确定,但观察有了重点,就更容易看出问题。
那是一个妇女,一个乡下常见的妇女,摆了个小摊子,卖的是木梳、篦子等小物件,离沈宸他们不远。
一打眼看上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沈宸能够确定,这个妇女在不时地盯着自己,而且眼光不善。
按理说,沈宸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