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中心兵营设在县城北面,占地方圆有两三亩,围墙四周五百米内的民房全部拆除,有一道壕沟,两道铁丝网,大门口左右各有一个碉堡,正中间还有一个大炮楼,全部是钢筋混凝土结构。
天将破晓,城内的零星战斗还在继续,一些来不及撤入兵营的鬼子还在顽抗,但已经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城头已经插上了八路军的旗帜。
县城里的居民们早已经提心吊胆听了半夜的枪炮声和喊杀声,现在终于有人大声叫门了。
八路军虽然平时有不扰民的政策,但郑团长却并不死板,战士们经过一夜的奔波和厮杀,急切的需要热汤热饭的补充。
有平常爱民的名声,又有士兵的宣传,家家户户开始生火做饭,伤员也找到了安置的地方,得到了从城里各处拉来的医生的应急处理。
郑团长躲在掩体后,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鬼子的中心兵营。从目前看,确实是一根难啃的骨头,但也有弱点。
这里工事虽然坚固,但县城内的敌人太少,又经过一番激战,撤到这里的只有不到百人,鬼子呢,只有三四十个。
当然,凭借工事和武器,想要攻取下来,也不是很容易。对八路军来说,最大的障碍就是这四周一览无遗的开阔地。
“鬼子的兵营里有足够的粮食、弹药、饮水,单靠围困,在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奏效。”作战参谋在一旁仔细介绍道:“但要想攻破此处,也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郑团长点了点头,转过身,笑着说道:“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咱们事先经过各种可能的推演,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意外。就按照计划作战吧,争取尽快消灭残敌。”
作战参谋点了点头,说道:“团长,您先去吃饭,我带人再仔细勘察一下,确定攻击计划。”
“战士们都吃上热饭,喝上热水了吗?”郑团长边走边问道。
“团长,你放心,战士们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警卫员说道:“听说是咱们八路军打来了,老百姓欢欣鼓舞,很热情的。”
郑团长点了点头,径自向临时指挥部走去。
梁小队长和反正的皇协军被关在一个大院里,他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牢靠。
虽然当时说得挺好,既往不咎,立功有赏。可谁知道八路军会不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胡思乱想着,连肚子的饥饿也顾不上了。
哗啦一声,大门被打开,陈龙出现在门口,笑眯眯的说道:“梁队长,我们团长有请。”
梁小队长肚子里象装了个小兔子,忐忑不安的跟在陈龙后面,低声说道:“陈兄,现在你是座上宾,我是阶下囚,看在往日情份上,你可得拉兄弟一把呀!”
“唉,不是我不想帮你,这团长的脾气可大得很。”陈龙故作为难的说道:“老梁啊,你要想平安,还得看你的表现哪!”
“我表现得还不够好吗?”梁小队长苦着脸说道:“开城门,又喊话让弟兄们反正,就差亲手杀鬼子了。”
“这些我心里都有数,我也会为你美言的。”陈龙诱导道:“你要是再立些功劳,让我们顺利消灭最后这股鬼子,那就最好了。到时,我也好在团长面前为你担保。”
“陈兄请明言,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辞。”梁小队长恳求道,象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城外那些据点……”陈龙扬了扬眉毛,开导道:“有没有你的故旧、兄弟,要是把他们劝降了,这功劳可是不小,你好好想想。”
…………………
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的通讯能力也不是很高,一般来说,只有中、大型据点才有电报,多数还是靠电话来联络。
现在县城对外的电话通讯已经全部中断,指挥中枢瘫痪了,多数据点内的守军或在猜疑,或在犹豫,多是举棋未定的状态。
如果再派出城内的皇协军劝降,必将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县境内的各种力量中,皇协军的人数众多。但他们的实力不强,也是最受气的。
除了经常遭到抗日武装的打击,还要受日本人的气。而且,这些人成份复杂,既有原来的土匪,有日军招降的国*军,也有日军占领后新组建的部队。
这些部队的头儿,多数都是些见风使舵、两面摇摆的家伙,谁的势力大,就跟谁走。
在他们感到没有希望时,是很容易做通工作的,起义或许不敢,消极抵抗或逃远避战,却大有可能。
尽管因为扫荡,敌占区腹地很是空虚。但时间一长,到底存在着一定的变数。
所以,郑团长让梁小队长找了一些家眷在县城里的皇协军,跟着一个连的部队到城外据点去劝降。不管效果如何,也是一种震慑。
现在整个战局的形势对八路军非常有利,县城大部被占,敌人的整个布署失去了防御核心和指挥中心,变得支离破碎。
……………
“阁下,吃点饭吧!”一个鬼子对坐在桌前冥思苦想的松本说道。
松本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地图发呆。
县城外枪炮声响了三次后又渐渐停息下来,看来是外围据点的援兵被八路军击退了。
平常,高大的城墙是他们赖以坚守的基础,现在却成了阻止援兵救援的障碍。
向上面发的电报已经得到了回复,一句话,坚守待援。可这援军什么时候到,却是只字未提。
同样,出发扫荡的部队也接到了电报,可要赶回县城,至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