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简。
长宁将这四个字牢牢记在心里。
慕清彦果然是当世大才,随口一句就足以点破她眼前迷津。
就是大道至简。
在这个最复杂的机关中,只有沿着最中间的路走下去,就是一条通途。
每个进来的人只要记住这个规律就绝不会走错。
不论外界怎么变化,我自一颗专心向前路。
而世间有很多人在走过几次岔路后就会怀疑自己,怀疑自己从前的决定。
能够从一而终的没有几人,自然也就没有人能破开这个机关。
长宁想通了这个道理,心境瞬间开阔许多。
这一路被罗氏算计,压着打的憋闷似乎发泄掉一些。
大道至简,再多的阴谋诡计,最后的目的不外乎就那几种。
名利,权势,美人,金钱。
长宁眯起眼,隐隐觉察到了一些东西。
没错。
没错。
即便是父皇也难逃这个魔咒。
但是父皇什么都有了。
名利权势,财富美人,他明明要什么有什么,所以父皇想的应该不是得到这些。
而是害怕失去。
怕失去权利,怕失去皇位。
这也是父皇为什么认准了她,非要她来做这个“嫡子”的原因。
父皇一定是觉得,她能保住楚家的江山天下。
长宁猛地顿住脚步。
庄公子差点撞到她后背,还是单丹臣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庄公子。
“你干嘛?!”单丹臣质问,满脸都是怀疑二字。
庄公子苦笑看着长宁:“该是你干嘛吧。”
长宁摇摇头。
“无事,快到尽头了,小心禁声。”她警告,收敛心神。
原来兜兜转转,父皇的目的早在前世驾崩前就告诉她了,保住楚家的江山天下。
父皇前世临死前的嘱咐,就是她这一世苦苦探寻的秘密。
把江山天下交付给她也好,算计了柳家郑家也罢,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可到底是为什么,父皇竟对她有如此信心。
十五年前,她甚至还没有出生,父皇怎么就开始布局,将所有的宝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父皇怎么敢?
长宁摇摇头,将思路抛开,专注于眼前。
她侧身贴着木板,这一次的转角,她已经看到光亮就在前方。
一条两侧插满火把的直道,通往的竟是一座地下古牢。
古牢前是一道精铁打造的铁门,门前悬挂两个人头大的铃铛,还有一队六人两两一组站成三排守着两个铃铛站岗,当中一人腰上挂着一串钥匙。
只要发生任何异样,这六人中总有一人能够敲响铃铛。
明亮的火把将四下照得清楚明了,除了身后的大牢几乎没有死角。
而眼前是一条笔直狭窄的道路。
长宁估计了一下这条直路到牢门前的距离,回头看向单将军。
单丹臣不好意思地摇头:“太远了,我冲过去他们已经敲动警钟,而且足有六个。”
老单掰了掰手指,露出两根:“老单最多拖住俩。”
长宁转而看向庄公子:“一个,总可以吧?”
庄公子当时便不乐意了:“瞧不起谁啊,这老头都能解决两个,我就分到一个?不行我也俩,我们一人两个!”
“叫谁老头呢!”老单不乐意了。
长宁只哦了声:“还以为你要三个呢。”
庄公子嘴角一抽:“那不是还有个铃铛吗,要是没有铃铛这六个我都包了。”
长宁却不同他废话。
虽然慕清彦的表弟功夫应该不差,但她也不敢将身家性命全托在庄公子身上。
她指了最靠近铃铛的那两人和右侧一个取下背上连环弩瞄准道:“老单拖住后面两个,庄公子左侧第二人,我解决前三个。”
庄公子嘀咕。
长宁嘱咐:“随机应变。”
“好嘞。”两人一前一后站定。
长宁深吸一口气猛地扣动扳机,三支弩箭风驰电掣,前两只几乎同时射中最前方两人额头,第三支紧随其后瞄准的正是第三人心口。
单将军也如猛虎扑兔,瞬息从道上滚向前去。
只有庄公子出了状况。
他竟然为了风度大喇喇跑过去!
长宁第三支箭与他同时出发,险些射中他肩头。
庄公子以扇格挡,这支箭当时就射偏。
长宁嘴角不住抽动。
庄公子也愣住,老单此时已经冲过去,独面四名如狼似虎的侍卫,靠前两人同时冲向左右两只警铃。
长宁当即弯弓搭箭,连环弩呼啸而去射中右侧侍卫手腕,巨大的冲力逼得他向后靠去。
老单也是战场上厮杀过的,当时就放弃身后两人,扑倒左侧那险些抓住铃铛的侍卫将之扑倒。
其后两人见状又一次扑上来。
这次庄公子倒是没让他们失望,撩袍飞身而起,以一个十分潇洒的姿势将两人踹飞,重重砸在铁门之上发出沉沉的咚声。
两人当即吐血晕了过去,但长宁的脸也同时黑了。
只希望这两声没有惊动里面。
另一个被长宁射伤手臂的人却突然从怀里取出一枚口哨送到嘴边。
庄公子回头,目光一寒手上折扇风驰电掣地甩飞过去。
与此同时长宁的弩箭也到了。
庄公子瞠目结舌。
长宁竟然一箭瞄准那侍卫张开的嘴,从喉舌射入,贯穿脑后。
“真狠呐,”庄公子打了个寒颤,看着长宁负弩走来。
“你和慕清彦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