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从嘉陵江两侧开出水渠,引入护城河。
阆中城的护城河与城里下水道连接在一起。
河水倒灌进城里,速度虽然缓慢,可城内军民却无法排放。
嘉陵江的水源源不绝,由于河道被分流,下游的河面降低了不少,而阆中城内则成了一片泽国。
望着被水淹了的阆中,法正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身旁的杨修等人则个个拧起眉头。
河水灌进阆中,不知将有多少平民死在洪水中,消息一旦传到曹铄那里,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反应。
法正水淹阆中,身在汉中的曹铄当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得知阆中被淹,曹铄也是好半天没有说话。
站在他身后的庞统和陆逊相互看了一眼。
庞统轻声招呼:“主公……”
“嘉陵江的水灌进阆中,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死于洪水之中。”过了许久,曹铄冒出一句。
“法孝直这么做,确实是……”陆逊叹了一声:“早知道应该我去……”
“他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曹铄回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会选择一些极端的方法,这次我军征伐,益州因此丧生的人绝不会在少数。”
“杀戮太重,不是违背了主公的初衷?”庞统也在一旁说道:“要不……把法孝直先给换下来,我或者伯言上去……”
“不用!”曹铄说道:“但凡征伐总有杀戮,如果让刘玄德活着,将来征战不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于战乱。倒不如舍了阆中一地,只求刘玄德一死!”
他对陆逊说道:“派人去阆中,告诉法孝直,就说他在那里做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让他放手去做,不要有任何顾虑。”
“我明白了。”陆逊应了,随后吩咐卫士:“派人主公的话传给法孝直。”
嘉陵江灌入阆中,城里一片泽国。
在城外驻扎的魏军甚至能听见城里传来的凄凉哭喊。
“法公,这么做是不是……”水漫阆中已经好些天,杨修也觉得该停下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只要刘玄德还活着,主公什么时候都过不安稳。”法公说道:“主公也一定希望刘玄德能死!”
“我们都知道主公希望刘玄德能死……”杨修还想辩解:“可是……”
他正要把“可是”后面的话说出来,一骑快马从远处奔来。
“法将军可在?主公有令!”骑士一边策马飞驰,一边大声喊叫着。
杨修迎了上去:“主公有什么命令?”
“杨公!”看到杨修,骑士勒住马:“主公说了,法将军在这里做的事情他已经全都知道。只要能诛杀刘玄德,从此还天下一个安宁,一城一地他并不计较。请法将军依照本意行事!”
曹铄已经接连给过法正好几次感动,这一次居然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让人送来了这条命令。
法正快步迎着骑士走了过去,躬身行了个大礼说道:“请转告主公,法正在此叩谢了!”
“命令已经传达,我先告辞!”骑士掉过战马扭头就走。
曹铄的命令传到军中,原本对法正还有猜忌的众人也都放下了心头的包袱。
嘉陵江的水还在往阆中城里灌。
通过阆中的水形成了个流,阆中成了淹没在河道中的城池。
城头上的水也有半人多高,虽然刘备让百姓都上了房顶,可水流太大,城里的房屋已经完全被淹没。
百姓们只能登上城头泡在水里。
白天还好过些,到了晚上,人疲惫了,就只能扒着城垛站着睡觉。
如果只是一两天还容易过发生了严重的疫情。
得病的军民无处安置,不是倒在水里被活活淹死,就是被同伴抬着直接扔出了城……
城头上,大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刘备望着远处的魏军,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了绝望!
阆中成了这个样子,姜维和廖化居然还没有动作……
刘备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预感到姜维和廖化那边也出了事,否则怎么可能到现在也没见半个援兵?
廖化确实是出了事,他早已被马超给擒住,此时正关在囚车里,每天懊恼的看着魏军走来走去。
看着远处被洪水漫过的阆中,廖化脸上早没了任何表情。
法正曾派人来劝降过,可他始终没有松口。
在蜀中为官数年,他虽然本事不是很大,背弃旧主的事情却还做不来……
正看着远处,廖化听见一旁传来个声音:“阆中大水必定死了不少人,如果刘玄德真的在意百姓生死,早就应该向我军投降,也免得生灵涂炭。”
扭头看过来,廖化看见法正带着两名卫士正站在旁边不远。
“看到眼前一幕,廖将军没有什么好说?”法正也看向了廖化。
廖化苦笑着摇头:“断开嘉陵江往阆中灌水的是法公,如今却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架势,究竟是给谁看?”
“廖将军以为我愿水漫阆中?”法正说道:“我们要杀的只是刘备,阆中军民无非是替他受过。只要刘备肯打开城门投降,我即刻就能下令,让将士们疏通河道,把阆中的河水引开。他不肯为阆中军民而死,我能有什么法子?”
“这么说,法公引水灌入阆中,反倒是有理了?”廖化说不过法正,只能回了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
“那是当然。”法正说道:“但凡征伐总有杀戮,如果刘玄德活着,天下还是不会太平。早晚还会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