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刺客不止一个,且是有预谋的,分前后左右攻向康熙。
御前侍卫,训练有素,二人一个护在康熙前面,另外一人独战刺客。
康熙倒是安之若素,仍旧是负手而立,刚好玉醐在他侧面,近在咫尺,机会难得,玉醐抽出短靴里的刀,想着趁乱杀了他,然后把罪名归结到这些刺客身上,母仇得报,父亲亦可以安然无恙,她攥紧了刀,却突然产生了一丝犹豫,她不知这丝犹豫来自何处,只是微微一顿的工夫,因那些刺客步步紧逼,康熙只好依着形势往后躲闪,忽然发现她手中举着刀,错愕道:“你作何?”
玉醐不假思索答:“护驾。”
康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朕是男人,这样的时候朕该保护你才对,别怕。”
玉醐感觉他抓的太紧,吃了痛,手一松,刀落了下去。
随着李连运刺耳的尖叫,远随着的侍卫涌了过来,一拨人将康熙护住,另外一拨人助阵去战刺客,那几个刺客情知难以取胜,唯有落荒而逃,其中一人逃的慢些,给某个侍卫挥刀砍下了脑袋,那刺客的人头滚落在玉醐脚下,她吸口冷气兀自岿然不动。
倒是后头跟着的宫女太监,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侍卫们想去追赶刺客,康熙喝令道:“穷寇莫追。”
李连运也气鼓鼓的:“不必追,这是瓜尔佳将军的治下,看他有何解释。”
然后过来劝康熙:“主子爷,还是赶紧回去吧。”
康熙却淡淡一笑指着斜对过那家茶馆道:“朕这会子口渴了,走。”
已然暴露了身份,康熙也就不必小心措辞了,他大步在前,直奔茶馆。
李连运叫苦不迭,朝着那些侍卫半是命令半是奉承道:“大人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赶紧近身护驾吧。”
进了茶馆,迎上了个半老徐娘,打扮得花枝招展,乍看还以为进的不是茶馆是妓院呢,那女人是此店的老板娘,见了康熙浪笑道:“这位爷台好面生,不过进了我这小店就是老熟人,来人,给爷们上茶!”
从后厨奔出个伙计来,手里拎着个大茶壶。
那老板娘取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看也不看伙计,只说:“斟上。”
伙计距她遥遥,手往上一抬,茶壶就倾斜,水注如线,直接落在茶杯里,然后那老板娘就双手捧茶敬向康熙:“贵客上坐,这碗刺五加是孝敬您的。”
康熙已经给那伙计的神技震惊,正聚精会神看呢,见老板娘敬茶给他,呵呵一笑接了,没等李连运喊人试茶,玉醐已经道:“等等!”
康熙转头看她。
玉醐对那老板娘道:“你这茶不对。”
老板娘精雕细琢的脸一扬,颇有些不高兴:“姑娘何出此言?”
玉醐深深嗅了嗅:“这茶的气味有点怪。”
老板娘俊眼斜睇了下她:“姑娘孤陋寡闻了不是,这是刺五加茉莉花茶,当然有香味。”
玉醐想说那味道不是茉莉花的味道,而是江湖上传言的méng_hàn_yào,那种稀罕物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同父亲外出给人诊病,当时那病人就是给人下了méng_hàn_yào昏迷不醒的,所以那种味道她记忆犹新。
可是,她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一幕,如果她不犹豫,或许康熙已经成了自己的刀下鬼,于是,这次她缄默不语了。
听闻是刺五加茉莉花茶,康熙更加好奇,举杯抿了口,味道甘醇,于是再大口的喝了下。
玉醐不看他,看的是那老板娘,见老板娘媚眼如丝,尖尖的手指撩起鬓边掉落的碎发,往耳朵后面一掖,风情万种的看着康熙在笑。
康熙将手随便一伸,李连运便接了茶杯过去,他缓步踱到那老板娘面前,调笑道:“这店是你开的?”
那老板娘道:“爷台好眼力,这店是奴家开的。”
康熙赞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开这么大的店可真是不简单。”
那老板娘道:“托瓜尔佳将军的福,虽不是日进斗金,却也过得下去。”
康熙眉头一皱:“你这店家倒会说话,为何不是托皇上的福而是托瓜尔佳将军的福呢?”
老板娘目视门外,一副悠远的怅惘:“皇上远在北京城,管不着我这一片,可是瓜尔佳将军却是吉林乌拉乃至关外的父母官,当然得托他的福。”
康熙微有些不悦,玉醐看在眼里,又不便替巴毅说话,只能继续察言观色。
康熙指着茶馆的后头道:“店里好闷,可有通风的后门?”
老板娘点头:“有的。”
康熙拔腿就走:“朕去看看。”
老板娘忙伸手拦着:“后门处堆放着杂物,没什么看头。”
康熙脸色一凛,突然高喊:“来人,把这女人给朕抓起来!”
玉醐一惊,见那女人突然手腕一抖,随即抖出一柄刀来,瞬间不见了风情万种,却变得如魑魅魍魉般狰狞,挥刀刺向康熙。
康熙伸腿勾住旁边的桌子,一下子挡住了她。
那老板娘却纵身一跃跳到桌子上,灵巧如狐猴。
众侍卫已经围拢过来,康熙下令:“去后头!”
于是分出一拨侍卫奔向后门,果然在后门外藏着刚刚于街上行刺的刺客,双方免不了再一番打斗,于是死伤皆有,就是没抓到活口,待侍卫们返回前头,却见桌椅歪倒,家什满地,那老板娘业已给诛杀,而康熙却昏迷不醒,众侍卫就以手做銮驾,架起康熙急匆匆离开茶馆回到将军府。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