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等侍卫听见后面的动静,职责所在,纷纷回头,见康熙同玉醐双双抱在一起滚了下去,大骇,齐齐追上,管不得坡陡坎坷,也幸好个个身手敏捷,只是滚落的两个人远比他们跑的要快,眼瞅着康熙同玉醐坠入了深沟,众侍卫齐声惊呼:“皇上!”
这里的呼喊惊动了合围上来的巴毅、上官彧、盖铁锅等人,知道是出了状况,都赶了过来,等问了清楚,看着前面那黑黢黢的深渊,所有人都泥塑木雕般傻了眼,怕是惹上了弥天大祸,玉醐已然被忽略,而康熙是圣驾,是天子,是江山社稷。
盖铁锅斥道:“叫你们好生护驾,为何远离皇上,若是皇上有个一差二错……”
话到此处晓得自己犯了大忌,忙住口,只又惊又惧又气,且这些当值侍卫中有纳兰容若,虽然他是一等侍卫纳兰容若是二等侍卫,冲着纳兰明珠,他也不好说的过分。
纳兰容若担责道:“是我等护驾不周。”
巴毅开口道:“先救驾,其他事容后再说。”
救驾,下面却是万丈深渊,如何救?甚至大家都在怀疑,下面的两个人是不是还有命。
巴毅再道:“我下去看看。”
他扯头,众大臣众侍卫甚至连初七和璎珞都嚷嚷着要下去,巴毅却道:“你们谁,自知比本将军的功夫好,就下去。”
瞬间鸦雀无声。
巴毅摘掉了头上的顶子。
一直随在他身边的玉耕儒一把抓住了他:“将军!”
巴毅回头道:“没事。”
玉耕儒都不知该有一个怎样的心情了,女儿生死未卜,却又不想巴毅出事,便道:“底下是深沟,究竟多深没人知道,将军如何下去?即使能够下去,一旦上不来呢?”
巴毅凝重道:“下面是皇上,还有玉醐。”
玉耕儒缓缓摇头:“或许,那是宿命。”
他心里其实怀疑着,这是不是女儿故意所致。
巴毅将官袍下摆用脚尖勾起踢入手中,往腰间的玉带上一掖,除掉所有累赘的物事,不容置喙的样子道:“我不信宿命一说。”
玉耕儒眼含热泪:“即使要下去救人,怎么也等天亮了,这乌漆嘛黑的,怎么下呢。”
巴毅已经抬腿往深沟的边缘走,头也不回道:“我的眼睛就是灯。”
达春冲上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小声道:“将军且慢,标下功夫虽不敌将军,但论攀爬,将军或许不敌标下,我下去。”
这虽然是实情,可是巴毅不能静等,下面的两个人对他都是至关重要,于是道:“还是我下去。”
达春突然跪了下去,膝头硌着了石块,痛得一皱眉,道:“这犹如两军交战,哪有主帅随便出战的呢。”
巴毅低低叹道:“下面是皇上,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玉醐……她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达春使劲点头:“标下明白,标下打小是穷孩子,为了糊口常在山中挖参采药,山中行走如履平地,莫说这样的深沟,悬崖峭壁也曾攀爬过,所以还是由标下去看看。”
言辞恳切,至情至理,巴毅不好坚持了,就托起他道:“你自己小心。”
达春道:“将军放心,标下一定将皇上还有玉姑娘救上来。”
巴毅面上微波不兴,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真怕玉醐和康熙出了大事,轻拍下达春的肩头,给了他极大的信任。
达春取了支火把在手,觉着这样单手攀爬有难度,就找了根细木棍,将火把绑上,那细木帮是横着的,他就用嘴叼住,到了沟边双手攀住石壁,一点点的下了去。
上面的人,个个都是,心悬到了嗓子眼,希望达春能带来好消息。
只是达春下了一会子,突然喊了过来:“将军,不是深沟是暗流!”
原来,所谓的深沟是夜里看着黑黢黢的,其实是道水流,不知两边的石壁到底为何物,竟阻挡了水流声。
众人一听,不禁大喜,如此说康熙和玉醐大概无性命之忧了,争相跑过去,又按照达春的指点慢慢下去,水不深,齐腰处,但水流很急,大家小心着,沿着暗流寻找玉醐和康熙,只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这才又担心起来。
于是,就这样找到寅时,夏日里天亮的早,而长白山更是,寅时山中便能够清楚的看清一切,只是仍旧没发现康熙和玉醐。
而玉醐同康熙,却在另外一边,他们是给水流冲下去的,此时玉醐昏迷不醒,康熙伏在她身边一声接一声的呼唤。
最后玉醐终于醒了过来,康熙如释重负的笑了。
彼此皆是衣裳湿透,彼此都是体态毕现,玉醐羞臊得涨红了脸,一骨碌爬起,突然感觉五脏六腑剧痛,知道自己是受了重伤,连着滚落两次,焉能不受伤,只是她大失所望,本想同康熙玉石俱焚,却竟然还活着,晨光熹微,她四下里看,琢磨如何第二次动手,只是连站起都不能,更别说杀人了。
“你还活着,朕就放心了。”康熙深情款款道。
“奴才害了皇上,请皇上恕罪。”这个时候,敌我双方力量悬殊,玉醐只能先自保。
康熙虽然没受重伤,脸上手上也都有划过的血痕,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只是个意外。”
玉醐茫然四顾,发愁道:“这是哪里?该怎么回去?”
耳听山鸟啼鸣,眼看苍松翠柏,身侧更是潺潺溪流,风光无限,康熙怡然自得的神情:“若回不去,朕甘愿同你在此白头到老。”
玉醐目光一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