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若数罪并罚,锒铛入狱。
而接替木帮大当家位子的,便是林家庄庄主林修远。
林修远是白音的朋友,玉醐认识,也知道此人若非有能力,巴毅是不会让他来统管木帮的,可是她听闻络篱有意接管木帮,却给康熙挡了回去,理由非常简单,络篱侍寝之后晋了位分,理当随驾进宫。
一个小小的婢女成为天家之人,所有人都以为络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是没谁知道,络篱只是想借助康熙扳倒李青若,并没有真的打算成为皇帝的女人,道听途说也罢,她听说宫里生活血雨腥风,她更热衷于做个木帮大当家,一呼百应,威风八面,做答应有什么好呢,至少每次见了皇上都得跪,而做木帮大当家,却是别人跪她。
然,康熙不准她接管木帮,她的如意算盘落空,心下凄然。
而康熙已经下旨,不日即将回銮,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回銮的事,络篱却对以后的日子患得患失,独自坐在后花园的一簇花前,盘算既然进宫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以后自己该当如何?方能于宫中安然无恙。
突然听见有说话声,也就循声却看,见不远处走来了玉簪和两个宫女,说来她同玉簪还未正式见过面,但也认识,彼此都是皇上的女人,以后还得在宫中相处,她正想过去打个招呼,却听玉簪对那两个宫女道:“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两个宫女本着职责所在,道:“贵人一个人,奴婢们不放心。”
玉簪却执意道:“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到处都是御前侍卫。”
两个宫女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要一个人走走,赏花看景致,有人陪着不好么,怎奈她坚持,两个宫女只好屈膝一礼转身走了。
玉簪左右看看,络篱感觉她有些神秘,正狐疑,见她钻进了假山后头,不多时再出来,身上已然换了衣裳,而她穿的,竟然不是宫装,也非旗装,而是汉人女子的装束,冷不丁看,怎么如此像玉醐!
络篱忙将自己隐到花簇中,想看看玉簪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透过花叶的缝隙,看见玉簪走上了小桥,而小桥通往的,是园子里那片不大的湖心亭,接着,由湖心亭的廊柱后头闪出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过的,络篱一眼看出竟然是康熙。
络篱更加纳闷,玉簪是贵人,见皇上为何神神秘秘的,两个人像偷情似的。
怎奈距离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见玉簪垂着头,康熙比比划划在劝说的架势,未几,康熙将玉簪搂入怀中,玉簪却是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
络篱懵里懵懂的当儿,有人说话:“王爷怎么突然邀我来园子里呢?”
络篱将探出的身子缩回来,看见巴毅同裕亲王福全走向湖边,福全哈哈一笑道:“无他,本王就快回京了,同将军匆匆一面却要分离,实在不舍。”
巴毅也笑:“王爷何时变成侠骨柔情了,关外距离京城虽然千山万水,假如王爷想见我,我那老张可是能日行八百的。”
福全道:“你甭捡好听的说,你能撂下关外这么多军务上的民政上的事不管,跑到京城去看我。”
巴毅只好如实答:“王爷明鉴,我若不尽心尽力,岂不是辜负了皇恩。”
福全点头:“所以我才不信你会跑到京城看我,不过我倒可以来关外看你,因为……”
见他突然不说了,巴毅正想问他什么,却见他目光直直的飘向远处,巴毅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湖心亭上,两个人在相拥,其中一个是康熙,另外一个……福全不禁脱口道:“怎么看着像是玉姑娘?”
巴毅将目光收了回来,淡淡道:“方才王爷说可以来关外看我,这却是为何?王爷也是有差事在身的。”
方才不过是漫无目的的闲谈,是为了将他引到这里罢了,福全支支吾吾敷衍过去,随后坏坏一笑:“皇上同佳人有约,咱们回去吧。”
巴毅仿佛对刚刚的一幕没看见般,微微点头,二人出了园子,因为各处忙着张罗回銮的事,有太多人向福全禀报这样那样,巴毅不便打扰他,便回了自己房内,想着在园子里看到的那一场景,黯然坐了一会子,刚好玉醐来了,巴毅忍不住问:“你不是在园子里么?”
玉醐大大方方的:“是去了园子,花匠老田说有一株树突然枯死了,认为不是好兆头,让我去看看,我去了,那树是从根底下给虫子噬咬空了心,所以才会枯死,这个老胡,一惊一乍的,一棵树而已,我因有事同将军商量,所以赶着回来了。”
湖心亭的一幕,巴毅心中怀疑到底她去园子里是为了见康熙还是为了那棵树,也不好追问,保持着如常的表情道:“什么事?”
玉醐对此毫不知情,道:“我爹说他也回京城的家去,我娘没了,他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我又要随圣驾进宫为女医,他不想留在蒙江。”
巴毅问:“玉先生想回京城的家里也没什么不妥,皇上已经将玉府归还,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玉醐顿了顿,方道:“我不是不放心我爹,而是不放心将军。”
巴毅蹙眉看她,表示不懂。
玉醐道:“达春也要走了,留下将军一个,身边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所以我担心。”
巴毅一笑:“我这么大个男人,你大可不必担心,倒是你,进宫后小心行事,别由着自己的性子。”
玉醐应着:“我知道。”
忽然又想起李青若来,玉醐试探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