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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与此同时,李连运已经高喊出口:“护驾!”
冲进来众多侍卫,其中有达春,却见皇帝搂着玉醐,其他,并无异样。
康熙脸色一沉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
众侍卫莫名其妙,纷纷退下。
接着头也不回的骂了句:“谁让你喊人的?滚!”
李连运哭笑不得,作势在自己脸上拍了下:“奴才该死。”
康熙垂目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处,牙印深入,快出血的样子,且疼得无以名状,不知为何,他非但没怒,反而倏然一笑:“这一处印记,让朕更难忘记你。”
玉醐猛地往后一躲,挣脱出他的怀抱,因极度的愤怒,往日花容月貌,而今却狰狞可怖,决眦欲裂的看着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个穿心盒。
康熙却无视这一切,只唤李连运近前:“传旨,瓜尔佳巴毅,玉佩一案经查,实属冤案,晋其为御前侍卫。”
御前侍卫,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不受领侍卫内大臣管辖,而属御前大臣。
李连运口中道了声:“嗻,奴才这就去传旨。”
待想离开,康熙又喊住他:“户部侍郎上官剑之女上官云衣,才貌双全,册和硕公主,瓜尔佳巴毅,文武兼备,此二人乃天造地设之眷侣,朕愿牵红线,成就美好姻缘。”
李连运微微一怔,小声道:“万岁爷,那上官云衣之父上官剑只是从二品侍郎。”
言下之意,他的女儿如何能册为和硕公主?
康熙斜睇一眼:“朕认上官云衣为义女,这样就可以了,巴毅失去了和硕漱玉格格,朕就再还他一个和硕云衣公主,以此褒奖他这么多年来驻守关外,劳苦功高。”
和硕格格乃为亲王之女,但和硕公主却是皇帝妃嫔之女,虽是庶出的皇女,到底也还是金枝玉叶。
李连运暗道,皇上也不过二十七八,那上官云衣听说业已二十有几,彼此这样的年纪做父女……转念想,天下苍生都是皇帝的子民,也就释然,忙垂手:“奴才明白了。”
康熙懒懒的挥挥手:“滚吧,去传旨。”
李连运施礼后躬身退出。
玉醐眼睛直直的望着面前的一片虚空,耳中如有口大钟在敲,嗡嗡嗡嗡……
康熙瞥见,吩咐下去:“玉姑娘身子不适,送其回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玉醐由着凝碧服侍她躺了下去,眼睛瞪着看天棚,瞪的眼睛酸痛,有泪溢出,凝碧轻声唤她:“姑娘!”
她淡淡问:“何事?”
见她语气如常,凝碧放心下来,道:“无甚事,奴才觉着姑娘脸色不好,想问用不用传太医?”
玉醐咧咧嘴角,似乎在笑,只是未见有什么表情,只道:“我是女医。”
凝碧就此不再言语,只携了针线在旁陪着她。
玉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了足有一个时辰,凝碧都以为她睡着了呢,她却开口问:“你知道户部侍郎上官剑的女儿上官云衣吗?”
不妨她突然开口,凝碧手一抖,针尖扎到手指肚,忙含进口中吮吸了下,点头:“奴才听说过,上官家出了两个拔尖人物,一个是刑部尚书上官盾,另个便是户部侍郎上官剑,而上官盾的独子上官彧是新科状元,这位上官小姐,天仙似的一个人儿,竟然熬到二十多岁的老姑娘还不肯出嫁,可着宫中都在传呢,说她早年曾见过瓜尔佳将军一面,于此情根深种,可是当时瓜尔佳将军已经同达尔罕王家的漱玉格格定亲,于是但凡有媒人登门,只要为其说的婆家不是瓜尔佳将军,她便以死相逼父母,上官大人上官夫人爱女情切,知道女儿的心思之后,也就不再打算将她嫁出去了。”
话到此处,猛地想起玉醐同上官彧定过亲,凝碧神色慌张道:“奴才不是存心提及上官公子的。”
玉醐不屑的道:“是我问你,你才说的。”
此时才知道,那个上官云衣竟然是上官彧的堂姐或是堂妹,想上官彧清峻儒雅fēng_liú倜傥,他的姊妹定然也错不了,更何况凝碧方才还说,那上官云衣可是天仙般的人物,巴毅如今再次高升,又得到这么个天仙般的娇妻,且那上官剑又是户部侍郎,此后巴毅在京中总算有了相携相扶的人,自己该为他高兴。
为何高兴不起来呢?
非但不高兴,心口还隐隐作痛,手脚亦是绵软无力,一躺就是一整天,一整天水米未进,到傍晚时分还开始发烧,原来是病了。
玉醐这一病就是三天,三天后圣驾回銮,她病得快不省人事,回宫后传了太医看,看不出什么症候,只能以受了风寒来治,可是治了几天,那黑乎乎的汤药一碗接一碗的喝下去又吐出来,病不见丝毫好转。
于是又说她是撞了邪魔,高僧法师一个接一个的进宫作法,降妖除魔,她的病仍不见减轻,每日里昏昏沉沉的只顾着睡,勉强喂进一点点水米,得以维持性命。
如是这样的过了一段日子,起初康熙经常过来慈宁宫看看她,但病得久了,康熙又忙着前朝的事,渐渐也不怎么来了,虽然在慈宁宫,眼皮底下,太皇太后也懒得看一个久病的人,甚至觉着晦气,怕这病气过给自己,于是将玉醐挪了出去,北五所有很多限制的空屋子,玉醐住进了一间,于此,她在宫中大有销声匿迹的架势。
转眼便是春暖花开,久病的玉醐终于可以出来晒晒太阳,人瘦得如同影子,薄薄的一片,面色枯干,两眼无神,凡是见过她的人都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