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作证,玉醐坐实了罪名,而此刻她也终于知道真正给郭贵人服食银杏果的,其实正是郭贵人的亲姐姐宜嫔,因为那些银杏果只在宜嫔手中。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宜嫔为何想害郭贵人玉醐一时间还揣摩不明白,只朝康熙施礼道:“而今奴才是百口莫辩,请皇上责罚。”
她越是这样从容淡定,康熙越是不信是她害的郭贵人,道:“先救郭贵人,这事稍后再说。”
终于等来了玉耕儒,一剂独家秘方解了郭贵人的毒。
康熙更担心的是郭贵人腹中的孩子,问:“那毒,会不会留在孩儿身上?”
玉耕儒道:“皇上放心,毒还没有蔓延。”
康熙长长的出了口气,高声说了句:“赏!”
玉耕儒伏地谢恩。
一桩事就此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到底谁给郭贵人服食的银杏果?而今郭贵人已经得救,只等她睁开眼睛便可以问出真凶吗,只是郭贵人一直在昏睡,李连运对康熙道:“更深,主子爷该就寝了。”
康熙嗯了声,临走告诉玉醐和宜嫔:“你们两个守在这里。”
说是守在这里,是软禁的委婉说法,郭贵人中毒她们两个其中之一难逃干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玉耕儒也让康熙留了下来,只是他是男人,不宜在正殿多停留,于是往偏殿去吃茶打盹了。
康熙一走,佟贵妃等人也纷纷离去,郭贵人还在沉睡,宫女们也不敢出声吵扰,殿内突然间静了下来,玉醐心里有事,对那几个宫女道:“有我和宜嫔娘娘在呢,你们先下去歇一歇吧,等下贵人醒了,少不得你们来服侍。”
宫女们就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殿内只余玉醐同宜嫔,宜嫔觑了眼炕上的郭贵人,一动不动,虽生如死,宜嫔忽然极短的笑了声,看玉醐道:“你是有话问我吧?”
果然聪明,玉醐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娘娘为何想害自己的亲妹妹?”
宜嫔顿了顿,然后拿起小剪刀将过长的烛芯剪短了,烛火突然一亮,映着她皎月般的脸庞,她举着小剪刀看着,和颜悦色突然变成横眉立目:“我知道瞒不住你的,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我不妨直说,我只是在帮小妹做她想做的。”
玉醐难以置信这话是出自一个手足亲人的口:“郭贵人是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是,你们既是亲姊妹,又是共侍一夫,皇上很在意这个孩子,娘娘是不是该劝说郭贵人,而不是帮她残害无辜。”
她一副诘责的口气,宜嫔不以为然道:“你这样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这个小妹,还记得当初我曾向你讨教如何能让小妹不进宫么?”
玉醐点头:“记得。”
宜嫔眼皮一垂,无尽感伤道:“我之所以敢背着皇上向你讨教这个法子,就是因为了解我这个小妹,她性子非常固执,小时候,因为绣了个帕子给母亲说不好,她就剪坏了她房里所有的帕子,最后还不解气,连衣裳裙子都剪坏了一堆。”
这脾气是够吓人的,玉醐继续听下去。
宜嫔擦着椅子坐了,神情倦怠:“更大的原因,小妹同表弟两情相悦,而父母嫌表弟没有功名,小妹就对父母说,她如果不能嫁给表弟,就一死,她说到做到,三尺白绫将自己掉在房梁上,那以后父母不敢逼迫她了。”
玉醐不知这位郭洛罗氏家的三小姐,到底是勇气可嘉,还是愚蠢至极。
宜嫔唉声叹气:“一个偶然的机会,皇上见到了小妹,匆匆一面,并不了解小妹的为人,执意召进宫来,父母不敢违抗圣旨,小妹同表弟私奔也未能成功,进宫后一直想着法子逃出去,不想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此她闹得很凶,甚至服食了夹竹桃,想把这个孩子打掉,偏这孩子命大。”
玉醐实在不敢恭维郭贵人的做法,你可以不喜欢那个男人,但你怎么能不爱腹中的孩儿,这是你的骨肉啊。
宜嫔看过来:“玉姑娘你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即使那孩子没打下来,中了毒,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孩子恐怕也难以是个健全的,到了那个时候,皇上还会喜欢这个孩子么?非但不好喜欢,还会连带厌恶小妹,而后的几十年,小妹便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她深陷宫廷,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其实,还不如死了,那样便可以一了百了。”
道理似乎都对,玉醐道:“娘娘是不是还漏了一条,娘娘是怕皇上厌恶郭贵人的同时,将娘娘你株连了吧。”
宜嫔凌然一笑:“这也没什么不对,我在宫中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岂能让小妹给毁了前程,并且即使我不帮她,小妹早晚也会自杀的吗,因为表弟为了她进宫的事,自宫明志,成了废人,小妹感觉亏欠表弟的,必然也会以死相谢。”
一个自宫,一个想死,还真是奇葩的一对。
但无论怎样,玉醐道:“这本是娘娘的家事,亦或者是宫里头的事,我也没想多管,可是娘娘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皇上跟前说是我给郭贵人服食的银杏果,娘娘是不是觉着我在宫里人单势孤,又是个奴才,便好欺负,娘娘你错了,人怕逼马怕骑,逼的急了,我不会忍气吞声的。”
宜嫔摇头:“我是不该诬陷你,可是我这也是别无法子,可着宫内,唯有你,皇上不忍杀之,若让皇上知道这事是我做的,至少也给打入冷宫。”
她的话或许是真,玉醐还是道:“皇上杀不杀我,那是另外的事,我只是不能背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