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水浇醒两个刺客。
这次失败的有点莫名其妙,计划周全的一次行动,事没成人还给抓了,彼此看看,两个刺客都如坠五里云雾。
“说,谁派你们来的?”
巴毅坐在八仙桌旁,目光冷峻,支开玉醐便让李伍弄醒了两个刺客,连夜审问。
既然是周密行动,二人当然晓得面前这一位是谁,落在他手里,不死也得下大牢,二人目光交汇,彼此领悟意思,于是双双使劲一咬,咬碎牙洞里暗藏的毒药丸子,顷刻毙命,圆满了他们的职业操守。
猝不及防,巴毅只能扼腕而叹,审过形形色色的人,还没见过这样的死士,只能让李伍检查了他们身上,没标志性的纹身,没携带任何可当做线索的物事,是以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
一无所获,巴毅只能挥挥手:“抬下去,寻个地方埋了。”
北国之地,千里冰封,坚硬的土地如石头,镐头都刨不动,李伍吩咐那些戈什哈,丢到山下,横竖蒙江镇四面环山,随便找个地方一丢,毁尸灭迹。
做好这一切,李伍回来复命,这个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蒙江这地方,若是换了夏日,四更即天亮,眼下是冬日,太阳出来的迟,此时窗户处晨光熹微,巴毅负手站在那里看着窗棂上喜庆的剪纸出神。
李伍进来,打了个千道:“将军,都料理好了。”
巴毅也不回头,只轻轻的嗯了声,忽而低吟道:“人之患,束冠立于朝。”
此言据说是春秋时大盗盗跖所言,意思是一个人最大的可怖是,一旦戴上官帽子,便忘记初衷,qín_shòu不如了。
巴毅说这话时,是想到了孙禄山,蒙江之患,药材之案,他怕的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孙禄山实乃罪魁祸首。
李伍读书不多,不知这句话的意思,更不知其出处,听了个囫囵,愣愣的问:“将军还有何吩咐?”
巴毅微一沉吟,道:“去李家庄。”
李家庄,即木帮帮主李青若的家,李伍看看窗户,苦着脸道:“将军,您一夜没睡,这时辰李小姐也在睡觉呢,能不能等天亮再去呢?”
巴毅如梦方醒,抬抬手:“行了你去睡吧,天亮后让达春通知玉醐,他两个随我去李家庄。”
听闻让达春去通知玉醐往李家庄的事,李伍抽动嘴角想笑笑不出,尴尬道:“将军还在怪我呢。”
巴毅明白他的意思,脸色一凛道:“李伍,你跟了我多年,我对你颇多信任才让你当了侍卫长,可是在蒙江这几天你很是让我失望,身为男人,有可为有不可为,玉醐是个女孩子,你几番出言不逊,又擅闯她的房间,实在不是一个大男人所为,若非念在你同我出生入死过,我该以军令来责罚你。”
李伍试着替自己辩驳:“标下是觉着,玉醐是马官,是同其他侍卫没什么区别……”
没等他说完,巴毅怒道:“她还是个女孩子!”
李伍忙垂头:“扎,标下明白了,以后会注意的。”
巴毅粗重的呼出一口气,显然是非常生气,沉声道:“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他说的极慢,一字一句,皆是军令如山的口吻,李伍亦是服从的说了声:“扎。”
待李伍退出,巴毅又静静的站了一会子,然后合衣往炕上躺了,一边想事情一边慢慢睡着。
睡得晚,仍旧起的早,下楼简单用过早饭,就吩咐达春:“今个你同玉醐随我去李家庄。”
达春应了,四下里找玉醐,没有,知道她在后头的马厩喂马,就跑了去。
听说要自己随着去往李青若的家,玉醐有点担心的问达春:“那个齐光,她会不会藏在李家庄?”
达春摇头:“当然不会,她是凶手,哪个凶手会藏在自己家里。”
玉醐神思恍惚道:“也说不定,既然你这样聪明的人都觉着她不可能藏在家里,她大概就觉着谁都想不到呢,最危险的地方,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达春没能完全明白她的话,只催促她赶紧把马喂好,将军等下就要动身了。
玉醐应了,小跑着把所有的石槽子都添了草料,几十匹马,即使有达春帮忙,她亦是累得气喘吁吁,完成本职之后,忙回房将自己拾掇干净,又偷偷的在靴子里藏了把刀,那是客栈厨房偷来的,一柄半尺多长,用来在某些菜蔬上雕刻花纹的小刀,长久不用已然生锈,她还在碟子边缘磨了磨,算是自己的兵器。
三人在客栈门前上了马,巴毅穿戴家常,不过是貂皮大氅水獭帽子牛皮靴子,达春和玉醐从主,各自也穿了便服,达春仍旧是翻毛的皮袍,腰间勒一条皮带,宝剑插的皮带上,及膝的靴子里塞满了靰鞡草,而玉醐,棉袍子棉帽子,学着当地人做了副棉手套,虽然抓缰绳有点费劲,但可以保暖。
李家庄距蒙江镇十多里路程,三人骑马片刻即到,遥遥望着横亘在大山脚下的李家庄像一头猛兽,上百户人家,一水的的木头房子,房顶是当地特有的木瓦,只是积雪下木瓦只在向阳的这面能看见,庄子前面是条冰封的河,以这条河为屏障,上面设了吊桥,李家庄俨然一个城堡。
想着那个千娇百媚的李青若统领着偌大的木帮,又拥有这么大的庄子,玉醐感叹人不可貌相,继而想起齐光来,那女人何其歹毒,连杀几人,而今在逃,蒙江镇的百姓为此议论纷纷,也是人心惶惶,想着齐光或许藏在李家庄,玉醐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