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断喝,冲过来一人,挺剑便刺,巴毅将身子微侧躲过,那人扑空,朝前倾的身体把持不住,欲跌倒,巴毅已经抓住他的手腕,稍加用力,他吃了痛,手一松,宝剑嘡啷落地。
没了冰刃,改作徒手相搏,只是他不过花拳绣腿,用作养生或许可以,用来打斗万万不行,一招过,就让巴毅踩在脚下。
“你是谁?为何袭击我?”
巴毅俯视他,见他目光如三尺秋水,幽深且冷。
“你管我是谁,要杀就杀。”
他试着动了动,深知彼此功夫悬殊力道更悬殊,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放松身体,闭眼等死。
巴毅附身拎起他,再问:“大丈夫,坐不更名站不改姓,敢袭击我,为何不敢报上名号。”
言语相激好用,那人冷哼一声:“怕你不成,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上官云衣的表弟,我叫苏俊卿。”
这名字很是陌生,本来巴毅对上官云衣家的人或事疏于询问,也就甚少知道,更没听说过她这个表弟,又问:“我与你一面之缘都不曾有过,更谈不到有仇,你为何想杀我?”
没等苏俊卿开口,府内已经冲出来若干侍卫,此是府门不远处,打斗声惊动了门子,门子就喊了侍卫过来,众侍卫将苏俊卿团团围住,又问巴毅可否受伤。
既然侍卫们知道了,巴毅就吩咐:“带回去。”
于是,苏俊卿给带进了府,押在前面的大厅,巴毅继续审问:“说,为何行刺于我?”
苏俊卿长叹一声:“也罢,凭你,早晚都会知道的,我何妨对你实言相告,我同表姐,青梅竹马,是姨父姨母嫌我没有功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还将表姐嫁给了你,可是我发现,表姐嫁给你之后并不开心,便知道你对表姐不好,所以我想杀了你替表姐出气。”
巴毅道:“仅此而已?”
苏俊卿大义凛然的回他:“仅此而已。”
还真是个痴情男儿,巴毅仔细打量他,样貌端正,穿戴清雅,眉宇间的书卷气中间杂着一丝英雄气,倒让巴毅存了几分好感,就道:“你喜欢公主,可凭自己的能力娶了她去,杀我何用?”
苏俊卿冷冷一笑,其中间或一些自嘲:“娶了表姐?我说了,姨父姨母根本不同意。”
巴毅看看那些侍卫,挥手道:“你们下去吧,先别告诉公主,她正病着。”
侍卫们遵命退出,苏俊卿听说上官云衣病了,忙道:“表姐她病得重不重?可找了郎中?我略懂些歧黄之术,能不能让我给表姐看看?”
见他的关切完全是发自真心,巴毅没有拒绝,只道:“可以让你给公主看病,只是我有句话提醒你,假如因为你的出现而使得公主病情加重,我会拿你问责的。”
苏俊卿神色一凝,明白巴毅的话是什么意思,假如当初上官云衣也对他一往情深,他其实也大可不必理会姨父姨母同意不同意,他是一厢情愿,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在表姐心里,唯有瓜尔佳巴毅。
他悠然一叹,昔年往事,如浮云悠游而来,那个时候他还是个轻狂的少年,同母亲往姨母家做客,在上官家第一次见到了表姐上官云衣,他清楚的记得上官云衣穿了袭鹅黄的衣裙,立在四月的垂柳下,恍惚中,他不知人是柳,还是柳为人,一样的婀娜,一样的美丽,而上官云衣听见有脚步声,待看见他,彼此陌生,上官云衣便带着丫头匆匆离去,大抵是因为好奇,亦或是惊惧,遂作惊鸿一瞥,苏俊卿再不能相忘,从此情根深种,日日思念。
那以后,他便找出各种理由往姨母家去顽,却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上官云衣,为了一节相思之苦,他央求母亲往上官家提亲,可是,他只中了个秀才,连举子都不是,上官云衣的父亲上官剑首先不同意,自己的女儿,要嫁就嫁状元郎,怎能嫁个没有功名,家世一般的人呢。
在上官家拒婚之后,苏俊卿一病不起,待病好了,便发愤图强,终于中了举人,皇帝恩旨,经过“大挑”,授其知县一职,这个时候他觉着自己有了功名,便又去上官家提亲,可是上官剑还是一口回绝。
苏俊卿相思情切,那一天黄昏时分偷偷潜入上官家的后花园,刚好将闲坐的上官云衣堵住,他向上官云衣表白了自己的心迹,更要上官云衣同他私奔。
不料,上官云衣却怒道:“我从未喜欢过你。”
苏俊卿以为表姐是迫于父母之命呢,就道:“你我青梅竹马,理当成为夫妻。”
上官云衣拂袖而去,临走,丢给他一句话:“除了吉林将军,我谁都不嫁。”
苏俊卿知道吉林将军是巴毅,而巴毅的大名他早有耳闻,这才知道表姐已经心有所属。
按理,他该死心,可是,他就是不能忘记上官云衣,不肯另娶别人,一等就是些许年,当听闻上官云衣嫁给巴毅之后,更是肝肠寸断,经常偷偷的去看上官云衣,当上官云衣随巴毅来了蒙江,他也追了过来,见上官云衣过得并不开心,他也多少听闻了巴毅同玉醐的事,这才想杀了薄情寡义的巴毅为表姐出气。
所以,巴毅说,可以让你给公主看病,只是我有句话提醒你,假如因为你的出现而使得公主病情加重,我会拿你问责的,苏俊卿迟疑了,他知道上官云衣心里只有巴毅,就像自己心里只有上官云衣一样,真怕自己的出现,使得上官云衣反感。
巴毅见他神色呆滞,就问:“你是现在离开?还是去给公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