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卿的话让上官云衣颇有些猝不及防,不禁怒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额驸,也是你能毁谤的。”
说完拂袖想走,苏俊卿拦住她道:“下官微贱,不敢毁谤额驸,可是昨晚额驸宁可独宿书房,却将公主置之不理,我猜想,这种事绝对不是一次两次,谁人不知,额驸心里有着个玉姑娘。”
啪!上官云衣挥手就是一耳光,打的苏俊卿懵怔的看着她。
上官云衣气得浑身颤抖,手指他道:“你给我出去!”
苏俊卿还想说什么,红藕过来将他推出了花厅,既是花厅,便建在后宅,或是跨院或是园中,所以距离花园不愿,红藕一直连推带拽的将苏俊卿弄到花园处,松开他这才埋怨道:“表少爷恁般糊涂,公主同额驸的事,本是闺中之事,你身为大男人,这样直言不讳,公主颜面何存,不气才怪呢。”
苏俊卿恍然大悟,捶了下脑袋,懊悔不已:“都怪我,还不是觉着表姐她可怜。”
红藕叹道:“表少爷对公主的心意,咱们谁不知道呢,可是表少爷也知道公主对额驸的心意,表少爷何必苦苦纠缠,自己不如意,公主也不开心。”
苏俊卿听她一言,突然跪下,纳头就拜:“请姐姐帮我。”
红藕没防备他会如此,吓得赶紧也跪了下来:“表少爷身为朝廷命官,这样跪我,是想折煞我么。”
忙将苏俊卿拖着拽了起来,又用手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一壁道:“我也明白表少爷的心思,可是公主已经嫁人,生米煮成熟饭了,表少爷还是死心吧。”
苏俊卿哽咽着道:“我若能死心,就不会追来关外,只要我能同表姐在一起,我并不计较她是否嫁过人。”
红藕又是一叹:“你不在乎,公主在乎,其实若是换了我,我是宁可嫁给表少爷的,一辈子将你捧在手心,那感觉怎么能一样的。”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苏俊卿一脸忧郁转换成欢喜:“你的意思,表姐同额驸,真的是同床异梦?”
红藕惊呼一声:“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什么都没说,行了我得回去伺候公主了。”
她吓得转身就跑。
苏俊卿黯然伫立,良久,露出欣慰的笑来。
红藕跑回房中,见上官云衣还在生气,一张脸本来就白,此时更没了血色般,青葱一旁劝着:“公主不必为表少爷生气,表少爷那样的人,读书读呆了,时而疯疯癫癫的,公主当心气坏了身子。”
上官云衣按了按额角,疲乏道:“本想他来了之后,家里热闹些,也像个家的样子,不料他乱说乱来,一旦给额驸知道,我同他之间,没有的事,也变成有了,一个女人,毁了名节,还不如一死了之。”
红藕过来道:“呸呸,什么生啊死的,大清早的,多不吉利,公主切莫担心这个,额驸不是那样心胸狭隘之人。”
上官云衣苦笑:“是啊,他根本不在乎,你们瞧,我还怕什么呢。”
转而又情绪低落的垂眸落泪道:“假如额驸真的想休妻,我也不愿他是以这样的由头。”
红藕安慰她道:“假如额驸捕风捉影,以为公主同表少爷有过苟且之事,然后休了公主,这样的额驸,公主还值得为他伤心难过么。”
上官云衣眼睛一亮,又无限欢喜道:“对啊,额驸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瞧她一会哭一会笑,红藕无奈的晃晃脑袋,倒不如真的和离呢,否则这样过下去,不必一辈子,几年光景,公主不疯癫也得丢了半条命,所以,红藕想,该找表少爷认真的谈一谈。
然而,发生了这样的事,苏俊卿也不好再留下,遂留了个话,已经离去。
而他与红藕在花园处的交谈,园子里的巴毅悉数听进了耳朵。
回到书房,达春已经醒了,绞了条手巾擦了擦脸,就想去看玉醐。
巴毅道:“用过早饭再去吧,刚好玉醐同初七都在铺子里,好找些。”
达春就应了,在公主府用罢早饭,问过巴毅可有什么交代,然后出了府门,骑着马,记着巴毅的指点,轻松找到玉醐的生药铺子。
满街都是卸门板准备营业的动静,满街都是炭火的烟气,达春下了马,故地重游蒙江,心中亦是颇多感慨,望向玉醐的铺子,刚好初七正将卸下的门板往旁边放,遥遥见来了个人,感觉眼熟,仔细一看,达春就朝她憨憨的一笑,初七手中的门板唿通砸在地上,也砸在她的脚上,她痛得大声喊叫,达春见状,把缰绳一丢,冲过来就抱起,急切的问:“你怎样?”
初七傻了似的看着他,不知回答。
柜台内的玉醐见达春犹如天降,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初七终于回过神来,手在下面偷着掐了下自己厚厚的肉,确定不是做梦,心里无限欢喜,嘴上却痛得哎呀啊呀的喊,朝玉醐气道:“小姐,受伤的是我,你是不是先关心下我。”
玉醐这才道:“你怎样?”
初七指着脚:“砸断了。”
玉醐就让达春将她放在椅子上,脱下她的鞋子袜子,试着按了按,初七嚷嚷着:“疼,疼。”
玉醐道:“断是没断,但也伤的不轻,得赶紧敷药。”
初七看着达春怒道:“有人克夫,有人克父母,你专门克我,你一出现,我就受伤,你不好好的在京城当差,来蒙江作何?”
达春脱口道:“找你。”
初七僵住了。
达春转而哈哈大笑:“蠢笨不堪,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