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毅之意,假如康熙真的久病不治,玉耕儒定会让玉醐回京,既然玉耕儒没有书信来,便足以说明康熙即使有病,也不是太医们治不好的病,或许,是康熙的一种手段,引玉醐回京的手段,亦或许是试探,试探玉醐到底对其有无感情。
无论怎样,他到底还是摆平了苏俊卿,装腔作势的在蒙江找了几天,回给阿尔哈图的公文说,那个神医因为年纪过百,年前已经瓜熟蒂落而去。
阿尔哈图就将这个理由写了封奏折,六百里加急的送到京城,康熙看了,淡淡一笑:“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罢了,罢了。”
随后将阿尔哈图的折子一丢,问面前站着的周孔孟:“阿尔哈图骄纵狂妄,纵容下属作威作福,致民女之死,太多人弹劾他,朕也气,可是眼下漠北蒙古仍有异动,这个时候黜免官员,会不会让漠北那些人趁机作乱呢,毕竟阿尔哈图在军务上还是有所建树的。”
二月二之后,京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却也未到脱棉衣的时候,怎奈南书房里头太热,康熙只穿着夹衣,不单单坎肩,连袍子都脱了,突然打了个喷嚏。
周孔孟道:“皇上保重龙体要紧,至于吉林将军阿尔哈图,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连运劝道:“万岁爷还是穿上衣裳吧,回头再病了,太皇太后和太后非得要了奴才的老命不可。”
说着指使宫女过来给康熙穿袍子。
康熙凝眉看向周孔孟:“不是什么大事?都出了人命了,你还说不是什么大事。”
龙颜不悦,周孔孟却不慌不忙,道:“臣的意思,漠北蒙古不可怕,阿尔哈图也不可虑,假如漠北蒙古人再兴风作浪,假如阿尔哈图再不检点,皇上想黜免就黜免,巴毅不是在关外么,让他临时替代一下。”
康熙微眯双目,想了想,忽而笑了:“好你个周孔孟,你可真是巴毅的生死之交啊,处处替他着想。”
周孔孟佯装不懂,惶然道:“臣与额驸,可是有日子没见了。”
康熙摇摇手:“你不必急着跟朕解释,朕心里有数,关外之地何其重要,几位将军,当属巴毅最得朕意,他颇有当年瓜尔佳老将军的风范,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怎奈是巴毅他自己辞官不做的,不然,朕还真想复他吉林将军之位。”
周孔孟眼珠子咕噜一下,他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亦或者说是最会扮戏,心里已经高兴的不行,还想替巴毅赢个更大的筹马,便道:“关外之地,正如皇上说的,何其重要,而漠北蒙古那起子人,今儿这样明儿那样,没个安生,倘或能将那些人制服,并长治久安,这个人封个国公都不为过。”
康熙觑他一眼,心里很是赞同他的话,只因涉及到巴毅,所以道:“好啊,朕让你去顶替阿尔哈图做吉林将军,朕也可以将黑龙江将军和盛京将军一并都给了你,然后再封你镇国公,如何?”
周孔孟听出皇上话里有话,慌忙伏地:“臣自知无能,可当不得这样的重任,臣能留在南书房陪皇上看看书,已然心满意足。”
康熙哼了声,转而去喝茶了。
这时门口的执事太监进来禀报:“万岁爷,慈宁宫来人了,太皇太后请万岁爷过去慈宁宫。”
康熙撂下茶杯问:“可说是什么事?”
那小太监道:“说是太皇太后厨房里新做了黄金糕,让万岁爷过去品尝。”
不是什么大事,康熙就道:“告诉太皇太后,朕等下再过去。”
那小太监尊令而出。
康熙又同周孔孟说了些其他,直到李连运提醒:“万岁爷,糕点凉了也不好吃。”
康熙看了看墙上的西洋自鸣钟,道:“走吧。”
李连运就朝外头喊:“皇上起驾慈宁宫!”
过来几个宫女,给康熙穿戴,袍子加身,又套上坎肩,更在外头披了件羽缎大氅,就想给他戴风兜,康熙摆摆手:“这都什么时节了,不戴。”
宫女们看去李连运,李连运微微点了下头,宫女们便退至一旁。
出了南书房,早有暖轿候着呢,康熙上了暖轿,到慈宁宫不远的路程,他没等将一件事想明白,轿子已经稳稳的落下,宫女打起帷幔,李连运搀了他哈腰钻了出来,一抬头,即望见一干嫔妃在慈宁宫门口跪着呢。
康熙一行往门口走一行问:“谁的主意?”
李连运眯眯笑着:“皇上病了许久,娘娘们一直不得见圣颜,心里挂念,大概就迎候出来。”
康熙以孝事尊长,忌讳在太皇太后和太后面前摆阵势,所以面对嫔妃们跪在慈宁宫门口迎候自己,很是不悦,走过去淡漠道:“都起来吧,不怕地上凉,还嫌地上脏呢。”
说完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进了去。
到正殿,见太皇太后正由苏麻喇姑陪着说话,见他进来了,苏麻喇姑赶紧施礼。
太皇太后见他头上连风兜都没戴,不禁怒向李连运:“你可是个老人了,怎么也这样没深没浅呢,皇帝的病才见好,就这样吹着风。”
李连运哭笑不得:“哎呦我的老佛爷,万岁爷不想戴,奴才们劝不动呢。”
康熙也道:“皇祖母别怪他们,是我觉着外头的天气好,老大的日头,暖烘烘的,孙子又不是娇娇弱弱的女儿家,孙子可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太皇太后叹口气:“你是顶天立地汉子不假,你也是这江山社稷的主人。”
如此一说,康熙只能安顺道:“是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