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玉醐一番责问,林修远颇为难堪,道:“那件事我当然会查,可是你我之间的事更紧迫,他是有妇之夫,你是有夫之妇,你们不单单亲热,还私定终身,这事若是告到衙门,你们两个,他就是死罪,你也会生不如死。”
对女人红杏出墙的惩罚,历来严苛,玉醐知道这一点,想想林修远说的也没错,巴毅是同上官云衣成亲了,而自己也同林修远定了亲,巴毅的真实情况,自己的真实情况,谁会信呢,真的经官,彼此都不光彩,眼下没有别的法子可解,只好在自己身上想法子,毕竟巴毅是真的成了亲,于是道:“我同你的亲事,不算数。”
林修远怔怔的看着她:“为何不算数?”
有些事情,不得不面对,玉醐直言:“我答应嫁给你,是为了破案。”
林修远已经是有些惊愕了:“破案?”
玉醐严肃道:“对,更确切的说,是因为对你的怀疑,我怀疑你会功夫,更怀疑你同白音来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有,我也怀疑烧炭窑房的坍塌是你所为,而我又怀疑窑房中最近挖出的那具尸首,其实是你夫人。”
此间屋子位于铺子后面,隔着一墙就是铺面,仅有的一个窗户是朝东的,却又给旁边高出很多的一棵大树挡住,所以屋子里相当暗,林修远呆呆的听玉醐说完,目光如风扫过的烛火,忽明忽暗,突然,他笑了,边笑边无可奈何的摇头:“青天白日说梦话,是不是因为我想今天成亲,你就弄出这么个理由来拒绝?”
玉醐脸色肃然道:“林大当家,别自欺欺人了,我说的话都是非常认真的,那次我去林家庄找你谈买卖,路上先是遭遇猛虎,后又给山匪截住,都是你出手相救。”
林修远伸出双手,白皙细腻,手上没有磨出老茧,也没有因为长久的攥握兵器而变形,这双手打眼看便是寒窗苦读的学子,他道:“我可不会功夫。”
玉醐目光落在长袍下摆处,忆起那一幕:“你当然会功夫,那天我在你家里,见你裤脚处粘了片叶子,还有些荆棘,你是堂堂的当家老爷,洒水扫院子都不需要你来做,而你人在家里,怎么会粘到那些物事呢,只能说明,我去了之后你迟迟不露面,是在忙着换衣裳,因为你是刚打山上回来,粘到那些物事也就不足为怪。”
林修远故作茫然:“有这回事?”
玉醐不理会他,自顾自说着:“而我在离开你家里的时候,故意从马上险些摔下,也是为了试探你。”
林修远脑海中浮现了玉醐突然差点坠下马来的场景,当时自己只顾着救人,没想太多,大概是太过自信了,所以忽略了玉醐的聪明,而今给她识破,瞬间感觉自己没了底气,索性不开口,迅速想着策略。
玉醐继续道:“你会功夫,却装着不会功夫,多年前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装着孤儿来到林家庄,取得老庄主的信任,成为他的养子,然后害死老庄主,继承了他的家财,拥有了林家庄。”
林修远一副惊诧的神情,是为了垂死挣扎,想着若能蒙骗过去,就尽量不泄底。
玉醐还在说着:“当然,区区一个庄子不是你的真正目的,你只是用林家庄做落脚之地,同白音私下来往,将蒙江的药材,特别是人参等贵重之物,偷着运去了漠北,以供漠北那些反贼招兵买马之需,你或者是漠北那些反贼一伙的,或者只是同他们做买卖赚钱财,但无论怎样,你同反贼来往,罪同反贼。”
林修远回到椅子上坐好,此时他的神情,已经不是惊诧,而是淡然,仿佛窗户纸给捅破了,该看到的都已经看到,他也就不怕了,指着玉醐还笑呢:“说吧,那么我夫人的事呢?”
玉醐以上所说,其实都是凭空猜测,也听巴毅说过,孙禄山、李青若给绳之以法,蒙江仍旧有药材大量外流,起初以为是李伍在同关外的老客私下交易,为的当然是逃避税赋,后来发现不是李伍做的,于是玉醐便怀疑起林修远,怀疑林修远,也是刚刚才起的念头,被逼无奈下的念头,道:“你夫人根本不是在几年前死的,而是才死的,就是那个炸死在窑房中的女子。”
林修远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时而转过来,时而转过去,看着神态自若,其实这样子是在遮掩内心的惊慌,他也曾经担心以玉醐的聪明,早晚会知道自己的勾当,可是又一想,成了亲上了炕做了夫妻,她即使知道又怎样呢,最后还不是夫唱妇随的帮衬自己,只是没想到在成亲之前,玉醐就洞悉了一切,一方面佩服玉醐的聪明,另外也恨玉醐聪明,问:“你如何断定的呢?”
玉醐道:“因为你夫人的墓穴中没有尸骨。”
明知这样的理由站不住脚,林修远还是道:“也许是哪个怪癖的盗墓贼喜欢偷盗女尸呢。”
玉醐冷笑:“即使有那种怪癖的盗墓贼,但你夫人墓穴中没有死人的味道,我相信自己的鼻子。”
林修远一惊,不想她还有这种能力。
玉醐此时仿佛突然开窍似的,继续分析着:“你夫人没死,几年前大概是她发现了你的秘密,而你不忍杀了结发妻子,就谎称她死了,其实是把她关了起来,可是不知为何她某天出现在了窑房,你刚好要同我成亲,怕她坏了你的好事,所以狠心灭口,我知道蒙江冬天有人制作火药炸鱼,而你想弄到火药并不费事。”
林修远听罢,哈哈一笑,还不住点头:“我喜欢上你,不单单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