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醒来,已经是早上。他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小床上。屋子极小,除去一张小床,就是一个破柜子,柜子上面,放着一把琴。床边的天机车,是他唯一的宝贝。再就是枕头边上,有一只布满油垢、看不出质地的笛子,和一个脏兮兮的石头埙。
辛然需要好好想想了。自己入魔了,怎么办?干什么?从哪开始、、、、、、辛然是毫无头绪。
辛然百无聊赖地拿起石头埙,正要仔细观看。老板娘风风火火地进来。
老板娘摇晃着扇子,望着辛然,欲言又止,神情极其复杂。
辛然用手撑着,坐直身子,忐忑不安地望着老板娘。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个、、、、、、小九啊、、、、、、”老板娘舔唇咬舌,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板娘有事尽管说吧。”辛然毕竟不是残疾聋九,身体虽然变了但心志依旧,对怪异的目光奇异的事情,经历过太多。知道又要有事发生了。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索性,他坦然面对现实。
“是这样的,小九啊,不是姨做事不讲究,要落井下石,也不是姨容不下你这孩子。若就是你跟姨两个人,姨绝对不会这样做。可姨这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呢。要是因为你一个人,把这里也变成你家那样,这些人也生死不知。姨可就造了大孽、、、、、、镇上人都说,那些人不是仙人,就是鬼怪、、、、、、”
老板娘咽了口唾沫,很是为难地说道:“姨也是没有办法,你体谅姨、、、、、、是这样,小九,你搬出去之后,你的一天三顿饭,姨还照样管。你看行不?”
“姨不用多说了,俺都知道、、、、、、可俺、俺搬哪去呢?”辛然喃喃。眼下的这个身体,啥都不能干,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家没了,他又人生地不熟。总不能睡到露天地去吧?
“嗯,姨也知晓,这个嘛,镇上肯定没人家敢收留你了。你不如这样,姨让人给你找个山洞,你去住下,你觉得咋样?”老板娘有些不忍地说道。
“中。俺去!”辛然毫不犹豫地答应。老板娘没有像传说里的恶毒老鸨子一样,直接令大王八,把他丢大街上去,而是商量的口气。自己再不识相,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好好好,你放心地去吧。姨会让小花骨,每天都给你送饭。”老板娘笑逐颜开。
老板娘确实也没想赶走辛然。别管他是不是吃闲饭,客人们剩下的东西,就够他吃不了地吃了。可问题是,发生的事情太吓人了!万一那些人再突然回来,将她的百花书院给整没喽,将她们这些人,整个生死不知,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坟头!能顺利解决辛然的事,尽管有点于心不忍,可她还是高兴的。
老板娘摇晃着扇子,摇头摆尾地出去了,立马进来几个壮汉,把辛然和他的东西,一块搬了出来。小花骨抹着眼泪,跟随在后面。
显然,早已准备好了。辛然的识相,是正确的。不过,老板娘还真不错。另外还给辛然准备了防潮的毡子,以及厚厚的被褥。
壮汉们都是百花书院里的打手,有的是力气。根本不耐烦推辛然。而是由一个壮汉,直接一把将他扛肩上,便开路了。
镇子就建立在巫女峰的脚下,出了后门走不远,便开始上山。又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一个因山体滑坡或是山崩地裂,暴露出的山洞口。
一进洞口,便会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迎面是一个宏大的厅堂,极其平整。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能容纳成千上万的士兵,也可以藏下诸多货物。只是不知道,原来是用来藏兵的,还是藏物的。
厅堂的周围,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小洞穴,都是用来住人的地方。
壮汉们直接将辛然,送到一个黑漆漆的小山洞里。一个壮汉笑呵呵地说道:“小九,这个洞里有灶具,也比别的洞暖和,你就住这吧。”
“谢谢几位大哥帮助!”辛然勉强笑道。
小花骨便急忙帮助辛然铺床铺,一边铺,一边暗暗掉眼泪。
“没事。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谢什么。”一个壮汉笑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叫小花骨告诉我们。小花骨,你陪他多呆会吧。”
几个壮汉走了。剩下辛然和小花骨。辛然望着漆黑一团的洞顶发呆。小花骨却是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地铺床铺,怎么都不满意。
“花骨儿,坐下歇会儿吧。”辛然木然地说道:“你铺的再好,也得被我弄乱了。”
“欣然,你害怕吗?”小花骨停手,瞅着辛然,怯怯地问。
“怕,怕极了!”辛然两眼望天,幽幽说道:“可怕有用吗?怕,阎王就不找我了吗?怕,那些人就不来了吗?怕,老板娘就能让我回去吗?”
小花骨楞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继续铺床。
“花骨儿,俺知道,你是在为俺担心。”辛然苦笑道:“可你帮不了俺,谁也帮不了俺。只能是俺自己帮助俺自己,你说是不是?”
“这可啥办?”小花骨抹着眼泪,无奈地看着辛然。
“放心吧,没事儿的。他们要想杀俺,当时就杀了。就俺这样的,阎王小鬼都不爱要。他们要抓俺走,还得背着俺,他们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辛然苦笑着安慰小花骨:“回去吧。出来时间长了,老板娘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高兴的。”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回头俺给你送饭来。”小花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