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不由地苦笑道:“该说的,你自然会说。不该说的,问了也是自讨没趣。”
“你既然这么识相,为何接到警告还不走?”小姑娘板起脸问:“反而男扮女装,假冒大秦国的小公主,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辛然淡笑道:“你既然给俺传警,就应该知道俺的来历和来意。俺见不到爹爹奶奶,不能想法子救他们出来。是不会离开天州城的。”
“哼!不离开,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知道不知道?”小姑娘跺脚怒哼!
辛然不再理睬小姑娘,仰面望着天花板,低沉地吟唱: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间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薄书丛,鹖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哎,你这个小混球,你怎么会吟俺外祖宗的这首词?”小姑娘失口惊问。
“哼哼……”辛然冷笑道:“你姓朱,叫什么俺却不知道。这首词是你曾外祖父填的。你家也是无极帝国的名门大族,你家老姑奶奶是前朝的太后。你姐姐是当朝的皇贵妃!你绑架俺,是因为你父亲恩将仇报,落井下石,想将俺杀喽!你不希望俺死在你父亲手下,赶俺走。俺如若不从,你就亲手杀死俺,不知对也不对?”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小姑娘大吃一惊,连珠炮似地问道:“不是说,你是个废物,还是一个白痴吗?你怎么精灵的鬼一样?不是说,你两个月认识不了一个字......你怎么反而会背俺外祖父的词?你是人还是鬼?”
“俺不认识字,不等于记不住词。”辛然淡漠地说道:“别说你外祖父的这首词,中土大陆的全唐诗、全宋词,俺都能倒背如流……”
“胡喷!”小姑娘嗔怪怒斥:“三个月认识不了一个字,会背全唐诗、全宋词,你蒙傻瓜去吧!”
“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不说这了。”
辛然淡淡地说道:“你父亲见俺家倒霉了,就对你说,俺是白痴。又怕俺来找你们,让家人谎称上东岳进香了。怕俺不走,又说要去朝阳国。还怕俺饿死在天州城,又假惺惺地给了俺五十两银子。最后还是不放心,怕俺给他带来灾难。居然想杀俺。这阴谋被你听到,你可怜俺这个白痴,赶紧给俺报警……”
“你、你怎么全知道……你、你不是人……你是鬼……”小姑娘面色苍白,忍不住惊叫。
“这事简单的瞎子都能看出来,傻瓜都能想明白。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辛然不以为然。
朱锦儿俏丽的脸儿,猛然变得狰狞恐怖!抽出宝剑,唰地剑尖顶在辛然的咽喉上,厉声娇喝:“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本姑娘就非得杀你了,要不然,朱家的名声就完了!”
辛然腹中淡笑一声,用腹语淡淡地冷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岂是你一个小女子能左右的?动手吧!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杀死俺?!呵呵......”凌云笑起来。
“找死!”朱锦儿厉叫一声,抖手抽回宝剑,向辛然的咽喉刺去!
“住手!”“住手!”前门、后窗,同时有人喊叫!后窗、前门,同时被撞开,飞进两伙人。后窗户进来的,是公孙大娘和百里青云。
前门进来的,是两个女子。一个中年女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朱锦儿愣怔中,剑尖早已刺中辛然的喉咙。公孙大娘同百里青云大惊失色。朱锦儿也吓一跳。她本意还不想杀辛然,想不到真刺中了。
然而,削铁如泥的宝剑尖,却被一团柔和的气体弹开。顺着辛然的脖子滑过去。这一滑,反而将凌云的脖颈划破,鲜血涌现。
“死女子,找死!”百里青云忍不住暴了陕州特有的粗口。
“贼女子!真下手?!”公孙大娘怒喝。
喝骂声中。百里青云先冲了过去。
但江湖经验极差的公孙大娘,因功力高深,却后发先至。
然而,公孙大娘却被一股柔和的,带着幽香的力道拦住。
挡住公孙大娘的,是那个中年女子。只见她双掌平平推出。
一股柔和的力量,朴实无华地发出,拦住公孙大娘。
“咦……”没有防备的公孙大娘,吃惊地轻叫。
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双肩一抖,两只纤巧的手,捏着兰花指诀,上前将百里青云拦住。
百里青云十分吃惊,闷哼一声,剑眉一挑,就要运气,痛下杀手。
公孙大娘轻喝一声:“青云,且慢动手!她们是飞柳摘花门的。”
百里青云吃了一惊,抱拳施礼,高声喝道:“不知道是飞柳摘花院的高人驾到!有失远迎,请问两位女菩萨,所为何来?”
“咯咯……”朱锦儿忍不住笑出声来,笑道:“这位高人有没有搞错?你们是来我们家了,应该说是我们失迎才是……”
“小师妹不得无理取笑!”中年女子,声音平和地喝道。
这女子的声音虽然平和,却一点也不弱于百里青云的高声大喝。尽管声音不大,却仿佛是在你耳边说的一样。
这一下,让百里青云吃惊的脸上,更加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