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一行人行至一个险恶之处。狭窄的山口,只容一车通过,两边山高林密。换做一般的客商,就要提早安歇。等第二天天光大亮之后,再结伙成群结队地过去。可辛然心急赶路,一行人便连夜过此山口。
走到险要处,哐哐哐......一阵锣响,一队人马拦住去路。
辛然从车里探头问:“怎么不走了?”
太花镖局的大镖师连传武,也是这次旅行的总管,坐在马上,笑呵呵地回答:“前有豪杰。”“豪杰?干什么的?”辛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连传武笑逐颜开:“小祖宗,豪杰就是劫道的山贼。”“哦,碰上劫道的了。那俺可得开开眼。”辛然从马车里跳出来,欢喜地嚷嚷。
连传武倚仗太一山的威名,加上车里还有超级保镖,人仙公孙大娘在坐镇,打心眼里没将这伙劫匪当回事。便笑道:“那请小祖爷,跟在小的身后,别被暗箭伤着。”辛然随着连传武赶到前面,就见灯笼火把之下,一个手握大砍刀,腰圆膀阔、横眉立目的豪杰,正在那耀武扬威。
一见有人上前,豪杰大喝道:“好肥羊!”连传武笑道:“犄角硬。”
豪杰说:“好肥肉!”连传武说:“肉少骨头多。”豪杰说“一匹好马!”连传武说:“马上是镖卦!”豪杰说:“莫学狗叫!”连传武说:“那里狗镇山虎。”豪杰说:“不用乌鸦叫!”连传武说:“镇山貂哈武。”豪杰说:“尔下流罢!”连传武说:“好尔飘下流。”豪杰说:“朋友,山前有了水了!”连传武说:“有水就渡。”豪杰说:“有渡就有水。”连传武说:“无水就直伏桥而过哈武。”
“哈哈,有意思!怎么跟唱戏似的......”没等豪杰再开口,辛然拍手从地连传武身后出来,乐不可支地叫嚷。豪杰愣住。顿了顿,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哪个裤裆没夹住,窜出这么个小杂种!?”
“呔!大胆!”连传武喝道:“大胆山贼,没长眼珠子也没长耳朵吗?不知道这是我太一山的少长老?竟然敢出口伤人,你不要命了?”
这回,二人都没用唇典,辛然听明白了。又好气又好笑。
山贼头又惊又怒,忍气吞声道:“既然是太一山仙人驾临,小的们理应退避三舍。弟兄们,退回山去!”“且慢!”连传武喝道:“你出口伤了我太一山的少长老,这笔帐怎么算?”
“是我有眼无珠......”山贼头说到这,当机立断抬手抠出左眼珠子。山贼举着眼珠子,面目狰狞,厉声喝道:“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仙山的长老。这只眼珠子权做赔罪,请放过我等一马,如何?!”
“小祖爷是什么意思?”连传武问辛然。辛然虽然是天生胆大包天,但见了那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和山贼脸上那个流血的黑洞,也难免有些心惊肉跳。愣了一下说:“当官的不打送礼的。好汉不打坐汉。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既然他已经赔罪,就放过他们吧。”
“算你们好运。少长老饶恕你们了。”
连传武喝道:“以后出来干活,招子放亮点。少干些伤天害理的事。要不然,早晚得有血光之灾,灭寨之祸。滚吧!”
山贼们抱头鼠窜。辛然却是若有所思。
一行人马继续上路。辛然也不回车里了,骑到一匹马上,同连传武并马而行。问连传武:“大镖师,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暗语?”
连传武笑逐颜开:“小祖爷,小的们说的,不是暗语。是唇典,也有讹称为春典的,就是俗称的江湖黑话。”“好学吗?”辛然感兴趣问。
“好学。就是靠记。小祖爷问这干什么?”连传武笑问。辛然讪笑道:“俺刚才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就是觉得挺可乐的,便乐了一下,就害的那个豪杰丢了一颗眼珠子。为了往后不出现这种事,俺得学学。”
“那是他作恶多端,上天借小祖爷的手,报应了他一下。小祖爷无须挂怀。”连传武笑道:“不过小祖爷要不嫌麻烦,小的便说给您听。”
辛然一行人马,在一个山弯安营扎寨歇息时,已经是深夜。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又急忙上路。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小镇,停下歇息打尖。小镇没有什么大饭馆,都是摊棚。凌云一行人,捡个大摊棚打尖。摊棚没什么精细食物,就是烙大饼,煮牛肉。
连传武吩咐摊主给加工一下。摊主便给一行人来了一大锅牛肉烩大饼。盛上一海碗,撒上葱花、香菜,浇上油泼辣子。
却也喷香扑鼻,色香俱佳。令人赏心悦目,食指大动。
“店家,给俺多放辣子葱花,不要香菜......”“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辛然的吆喝。他抬头一看,乐了。飞马而来的居然是端木水塘。同上次琳娜公主派给辛然的那两个胡人武士。
“嗨!哥哥,这是迎接俺们吗?这也太客气了厖你们是怎么知道俺要来厖”辛然急忙站起来,迎出去,欢天喜地地胡乱叫嚷。
“吁!”正要穿街而过的端木水塘,闻声勒马。那火红的西域宝马,人立嘶叫。“乖乖,这不是兄弟吗?你们咋知道信了?正说去请兄弟哩,你倒自己跑来厖”端木水塘滚鞍下马,喜出望外地欢笑。
辛然同端木水塘意外相见,那真应了那句话,他乡遇故人了。
这一通亲热欢笑,已经不是笔墨所能形容。“哎哎哎,好狗不挡道,你们坐下说,中不中?”小天哥儿插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