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关中,还有要事处理。”
“喔!”
“秦将军,”陈连凝望秦施,敛容道:“临走之前,有几句话,要特别奉告。”
秦施答应一声,踏前两步,脖子微微一坠,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陈连低声道:“入城之后,脚须踏在实地之上,切不可蹦蹦跳跳,听着皇甫将军的话,必有好处。””
这句话显然是皇甫嵩交代下来的,正是秦施心有神会,将每一个字都吞进肚里,深深点头道:“陈兄弟,我记住了。”
“好,”陈连笑道:“那请随我入城!”
秦家随陈连离开虎牢关,时近黄昏,进入洛阳城中。
想起日后一段锦绣前程,尽在此城之中,不免紧张兴奋——来到皇甫嵩选定的府邸之中,一家人都长长吁气,感慨万千。
秦夫人望着府中通明透亮,银壶瓷碗,帷帐衾褥,皆是新品,心中感动至深,叹着气道:“皇甫将军真是用心。”
秦施舒心一笑,道:“我对你说,洛阳大城,总不会委屈了英雄好汉,你却总不信。”
“既然如此,”秦夫人低声道:“你须与他好好交结。”
秦施点点头,心忖:“按陈连那几句话,皇甫嵩要秦家做的,乃是静心听命,不得乱动。既然如此,须顺着他的意思,做一番表示。”一念至此,心中有了定计。
“爹,”秦岭笑道:“洛阳之中,咱人人不识,是否须出府走动一番?”
“不!”秦施摇摇头,极沉定地道:“一动不如一静,行走定止,自有皇甫将军指引。”
一言方落,府外有人拜访,来的是一个姓刘的大夫。
“皇甫将军吩咐,”刘大夫道:“在下替夫人看病。”
这又是一番意想不到的好意!昨日尚逃命奔波,今日深府厚衾,又有人关怀备至,秦夫人如在梦中。
刘大夫乃洛阳名医,为人甚是和蔼,替秦夫人把了脉,开了几剂药,又留下七瓶“驱风散”,送给秦家每人一瓶,以防伤寒之症。秦施连连道谢,恭恭敬敬将刘大夫送出府外。
兰儿伺候秦夫人喝下了药,过了大半个时辰,秦夫人出了一身汗后,果然感觉神清气爽,体内痛楚,减少了七八分。
“皇甫将军办事,真是细致周到,”秦夫人怔怔流下泪来,道:“咱秦家可须好好的报答一番。”
“你真是,忧也落泪,喜也落泪,”秦施皱眉苦笑,道:“且将心境放松,什么病都好了!”
生了火盆,一家七口,围坐厅中。兰儿掏出手绢,替秦夫人拭泪。
“爹,”赵云道:“不知文将军会被如何处置?”
“三弟,文将军是死是生,跟咱家没有一丝关系,”秦岭笑道:“爹爹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你也少说了。”
“岭儿说得对,”秦施道:“咱如今在洛阳城中,袁曹两家,从此是敌非友。”
赵云闻言默然。
“爹,”秦岭兴奋地道:“依我看,董公的召见,就在这数日之中,这数问数答,倒是十分要紧。”
秦施笑了笑,指了指脑袋,道:“早有一番话,蕴藏在此。”
“那就好!”
“峰儿的膝伤,也须与皇甫将军提一提。”秦夫人道:“这骨伤之症,可拖不得。”
秦峰“嗯”了一声,坐了下来,刚将水碗凑到嘴边,门口人影一闪,卫兵来报:“皇甫将军来访。”秦施和秦岭闻言,双双直身站起,脚步匆匆,赶到屋外,将皇甫嵩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