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武有些诧异,那是他刚毕业时的第一份工作,干了两年,就跳槽到其他单位了,连忙点头称是。难道,自己总算在看守所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存在感,而且是这些其他老大都无法替代的?
陈警官笑着说,“我柜子里的档案一年多没整理了,从明天开始,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帮我整理档案,在你出去之前帮我全部弄好。”
这还有什么说的啊?肯定答应啊!
陈警官又问道,“那你会用电脑吗?”
开玩笑,现在高中生就会电脑了,而且玩得飞起,哥可是十年前毕业的大学生,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怎么可能不会用啊?
严武就说会,他还以为陈警官会喊他帮忙做什么文件之类的呢?原来是陈警官年龄大了,毕竟电脑这个东西很多地方还是玩不转,不像炒股,点点鼠标就行了,很多文档排版、图片编辑处理,都要靠键盘和鼠标双操作,严武身上又多了一个责任,辅助陈警官操作电脑。
当天晚上回到监舍,一切如常,结果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出意外了。严武发现自己睡觉的地方变得很窄了,严武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就躺了下去。
旁边的建光不干了,朝后面开始喊道,“后面的把被子拉过去一点。”结果喊了三声,却没人理他。建光一把跳了起来,来到龙板末端,就开始拖被子,一个挨着一个往外挪。
一个老头开始叫唤,“我们这都这么窄了,还要拖?”
建光粗犷的声音传来,“老子喊你拖,你就拖,别那么多屁话!你不拖,老子把你被子扯出来甩金鱼缸。”
顿时监舍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康哥没有说话,就用他细细的眼睛看着建光。严武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觉得周围的空气马上就要开始燃烧了,这个时候,刘涛跳了出来,“下面的人开始不懂规矩了?是不是要耍耍水勾子了?”
康哥的声音幽幽传来,“建光,拖开一点就行了,别乱弄啊。”
建光似乎得到了许可,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拖被子,直到将他和严武睡觉的位置跟康哥一样宽,这才松了手。
回来之后,监舍里感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大家依旧该干嘛干嘛。建光趴在床上跟严武聊天,说在这里面就是弱肉强食,你不说话他们就会一点一点的来欺负你。不要以为现在有康哥罩着你,康哥比你先出去,到那个时候,你不凶起来,你就惨了。
严武内心很是复杂,原来监舍里随时都在争斗,一刻都不会停止,而且监舍就这么大点地方,你是没有办法躲过去的,不像社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总能找到一个避风的港湾。
当严武的心又开始绷紧了起来的时候,建光来了一句,“斯文,你别怕,真要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打,我会给你帮忙。康哥是罩你的人,他的人也会帮你打!”
严武明白了,建光和自己一样,都睡在2号龙板,还是属于不得势的,他需要一个靠山。现在自己的出现,每天都能出去放风,是这个舍最大的机会,要不然建光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那一夜,严武在想今天发生了这个事,其他的人心中在想什么?明天会不会还有更加激烈的冲突发生?要是真的打架了,自己该怎么保护自己,自己会不会有责任?会不会因此延长关押的时间?第二天的夜里,严武就在这蠢蠢不安中,又失眠了......
天天康哥、严武一起出去干活的黑又壮叫做阿峰,这人就是康哥的打手,每天看着严武都笑嘻嘻的,一副照顾小兄弟的样子,实际上也是个后背里下刀子的家伙。
事情过去了两天,上午严武和康哥出去打扫卫生,阿峰没有能出去,当严武和康哥回来的时候,监室里的气氛就开始不对了。
严武发觉监舍里的人用一种不怎么有好的眼光看着自己,最先发难的就是小超。
小超人不大,只有19岁,因为故意伤害罪进来的,砍断了对方两根手筋,背判了一年零九个月,到现在为止,还有20天就刑满释放了。
严武一回来,小超就将手搭在严武的肩膀上,说,“斯文哥,来根烟吧,我的烟瘾有点犯了。”严武当时也没多想,就给了他一根烟,心中也是有点诧异,在这个不是饭后、睡前的时间,居然还有人开始抽烟,这是自己来到监舍后发现的第一次。
结果小超之后,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找严武要烟。严武一看这些人跟自己并不熟悉,但是自己毕竟初来乍到,一心想要搞好监舍关系,就给了,不到一会儿,康哥给的半包烟就见了底。后面没烟的人,就开始抱怨起来,“斯文,你不厚道。给了他们烟,不给我啊~”声音拖得老长,眼睛盯着严武。
这个时候严武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看守所,不是在外面,外面别说一包烟。就是一条烟、一箱烟都没问题,在监舍里面一包烟就是大事,没了烟在这里面就算是没了筹码,你要是能打还好说,要是没点其他本事,那就有的好戏瞧了。
中午吃完饭,严武也没烟抽,只能看着康哥一群人抽烟。
康哥冲严武招了招手,严武过去了。
康哥手里递过半支烟,意味深长地看着严武,没有说话。
严武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康哥,你给他们抽吧。今天我有些头晕,不想抽烟。”
阿峰趁机开始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