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血枭这一拳打的是纸侠,对方肯定不会正面硬接,要接也用纸接,因为纸侠曾经从录像里观赏过这家伙在威尼斯的酒馆里一拳打穿小混混的躯干,但凡还有点儿战斗意识的能力者,只要是看过这拳以后,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贸然与血枭近身搏杀了。只可惜,贾维顿不知道对方竟有这种手段,此刻便吃了大亏。
“啊……啊!啊啊啊啊!!”贾维顿吃疼狂吼着,高速飞到空中。
而在天上等着他的,是蓄力已久的时侍。
时侍今天赶来的本意是镇压越狱的囚犯,为此他在海军第一要塞里东躲西藏好几天了,他也不知道越狱会何时发生,只知道一旦出事,第一要塞肯定会最先接到通知。
此刻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了,反正贾维顿也是囚犯,而且基本上属于人类公敌,暂时和周围这些犯人们合作,搞定这家伙再说。
但他的想法,未必和别人看在眼里的情形合得上。
时侍并不知道,岛上的战斗正在全球反抗组织和帝国方面的眼前进行着,他这个穿着海军士兵制服的异类,很快便被帝国方面的一些人给认了出来。无论他脑中的想法是怎样的,有很多事情,他已经永远说不清楚了。
当然这是后话,且回到当下。
贾维顿奋力朝上空浮起,时侍刚才已有充分的时间将力场压缩并集中在拳上,眼见这千载难逢的攻击时机送上门来,自然是从天而降,意图将贾维顿一举拿下。
可贾维顿却在瞬息之间洞悉了时侍的杀意,他抬起头,双眼异芒闪现,将身体未在力场保护中的时侍送上了天去。
下一秒钟,贾维顿依然不得安宁,各个能力者的轰杀又朝着空中接踵而至。终于,贾维顿真正的愤怒了,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暴喝一声,手腕上部被齐齐削掉。
紧接着,以其所在之处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漩涡产生,并逐渐扩散,其威力难以估计,摧枯拉朽般摧毁碾压着所接触到的一切物体,地狱岛由上至下开始了瓦解。
这没有极限的力量,正以肉眼无法观测到的形式扩大,破坏着周围的一切。逆十字放在空中的摄像机器人在遥控操纵下朝着远处急速后退而去。
此刻,每一个观摩到这一奇景的人都在惊叹,这才是天地间唯我独尊的力量。
现在能测出破坏范围有多大规模的唯一参照物,就是地狱岛,想必当整个岛都被毁完时,大海也会被挖开,变成新的参照物。贾维顿会到何时罢休,没人知道,人们只能隐约看见,在粉碎风暴的中心,一个披头散发,两眼已经翻白的男子,正疯狂地咆哮着。也许他的这次破坏,会一直扩大下去,直至毁灭这个行星,也许他会在中途死去,破坏被终止。
局面,已经失去控制,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人类的历史,就将在今天终止。
…………
血枭被压在地狱岛的废墟中,一路下沉着,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氧气也极少,他知道,要么就像现在这样,用能量保护好身体不被压垮,被这些坍塌下来的土石钢板往下压,直到落入海中。要么就奋力冲上去,硬撼上面那股能够扯碎万物的力量,直到气力耗尽或者直接因力量上的差距被撕碎。
地狱岛中的监禁对能力者身体的损害是非常明显的,长时间浸淫在神雾中、拷问、笼棺、只能维持基本生命需求的伙食等等。当血枭与杰弗逊相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能发挥出七成力量已算是极限了,而那一战,也让他受了相当严重的伤,至少靠自身的恢复能力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彻底复原的。
刚才虽然始终没有被贾维顿切实地伤害到,但血枭挥出的那一拳,以及用能量抵御各种环境变化带来的冲击,让他耗尽了全力,他已没有体力再去和上面那怪物较量了,此刻连活下去,似乎都成了个问题。
“这样下去会死吧……难道我就死在这种地方了吗……我还不知道……真正活着的感觉……就要死去了吗……”
血枭的呼吸变慢了,此刻他可以感受到,外面那些能力者心中的绝望,愤怒,恐惧,不甘,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迫在他的精神上,不过对血枭而言,早已麻木。他也知道,即便有这些恶念的支持,他依然不够强大。
…………
海面上,一艘黑色的潜艇浮出水面。
舱门打开,一名青年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西装,里面是邋遢的黑衬衣,领带歪在一边被海风吹起,头发乱糟糟的,一脸无精打采。
从他背后向前看,宛若一幅末世的绝望画卷,天摇地动,山崩海裂,破坏的风暴席卷着周遭的万物。
可天一,却只是平静地吐了个槽:“哎……这世道啊……你开大,我开挂,高下立判,胜负已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