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开始尝试着用外力打开尖顶部分。钢铁戒律的制式铳炮、反坦克武器、腐蚀性液体等等,不但无效,而且受到了反噬。
冲击力强的爆炸性攻击,完全被那金属反射,所有的力量都向上反冲折射,导致了数次坑洞崩塌,他们只好重新挖开。
腐蚀性液体第一次使用时没起什么反应,第二次用相同的液体,他们才注意到,那金属已经开始快速吸收这种液体了。
接着,钢铁戒律让他们的能力者队伍介入,纯粹的蛮力去推动,无效;冲拳,反弹,那人的伤到现在还没好;能量外放的攻击,反弹,这个能力者倒是避开了自己的攻击;切割形式的斩击,无效的无效,能反弹的被反弹……我们今天遇见的那个苏伊赛德,他的能力是改变温度,他们也尝试过让他把金属融化掉……”
“哦……所以他的手掌上才缠着绷带吗。”顾问接道。
枪匠一愣:“有吗?”
“你没有注意到吗?”暗水念道;“果然……只有传述者和顾问才能和我一样收集信息。”
枪匠道:“你说什么啊?什么收集信息?”
“他指的收集信息其实就是‘看’。我们看事物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其实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和瞎子差不多。”顾问解释道:“举个例子,你在这房间里待了快半小时了,还检查过边边角角有没有监控装置,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此刻所在的这间屋子里有多少个电源插座?”
“嗯……”枪匠愣在了那里。
“事实上,哪怕住在一栋房子里几十年的人,也不一定能说出插座的数量这种问题。而来到陌生环境里,人几乎就跟瞎子一样,比如一个人在某间的宾馆房间里待上一个小时,然后走出来,你问他墙纸的花纹、窗帘的颜色、灯罩的样式等等,那些东西一直就在他眼前,但他可能一样都说不对。
又或者在餐厅、露天咖啡店这样的地方坐着装忧郁,一装一下午的那种人,他们每天都会去同一家店,坐上三四个小时之久。你可以在任何一个时刻去问他们,这家店有几张桌子,他们九成说不上来。”
顾问说着,拿起准备好的番茄汁喝上一口:“人们无时无刻都在忽略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而实际上视线里出现的一切,都可以刻在脑子里,但我们的大脑有一种安全机制,会‘过滤’掉那些无关紧要的垃圾信息,保护着我们不会发疯。只有少数记忆力力可达过目不忘的人,或者是大脑异于常人的天才,会看到更多,记住更多。这是本能,不是技巧,靠训练也几乎不可能提高。”
“你们俩太能忽悠了吧,我这视力就成瞎子了?”枪匠道。
“哎,懒得跟你解释,你记住那个掌旗官苏伊赛德的手受伤了就行。”顾问回道。
暗水接着叙述:“他尝试加热遗迹的表层金属将其融化,结果热量先是被吸收,接着,他的能力被阻隔,第三阶段,变热的只是他自己的手掌,于是他的左手烫伤了;但他还是不死心,想用另一只手看看能不能冻结这金属然后击碎。”
“所以他的右手就冻伤了是吧……”枪匠幸灾乐祸地笑道,这事儿也确实蛮好笑的。
暗水点头,继续说道:“即便他们后来派出凶级以上的能力者,也已无济于事。以南美洲的万能型城邦外壳举例,只要不是一击贯穿,那么金属外壳会吸收各种攻击能量,并对自身进行加固,不断增强。”他看着枪匠:“你的骨枪遇强则强,当初能打穿金属外壳是非常幸运的,因为那一枪的威力恰好足以贯穿那个城邦的金属,没有给外壳以增强的余地。
但此地的这个尖顶,在他们尝试了各种攻击以后,已经牢不可破。说得更浅显些,假设第一次用两吨的力量就能打破外壳,结果却用了一吨的力量去攻击,没有击碎,那第二次时再用两吨的力量也绝不可能击碎了。也许这时就需要三吨,乃至五吨的破坏力才行。”
顾问道:“哼……以这帮家伙的德行都放弃了继续挖掘,想必已经是尝试过无数次了吧,交到我们手上的这份资料,我看并不完整。”
暗水接道:“最麻烦的是,这里的遗迹,或者说城邦,是属于战斗防卫型。我今天触碰金属外壳时,已感觉到这个城邦的防御机制完全被激活。
对着城邦外部的一个点反复攻击,竟完全激活了整个城邦的防御,可见他们的尝试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是实在束手无策才会让我们这些外人介入的。”
枪匠道:“战斗防卫型,那遗迹内部也很危险是吗?”他脑中又浮现了当初在南美那个遗迹中的记忆,生理需求的感觉消失,以及那些传送符文似的手印等等……
“让我想一想。”暗水花了些时间组织语言:“用人类的概念来说,万能型的城邦就像民用设施,主要职能是生活、生产、学习、仪式等等;战斗防卫型的城邦则有非常明确和单一的功能性,比如守卫某个区域或摧毁某个区域……”
“像航空母舰?”枪匠道。
暗水回道:“不,万能型的更接近航空母舰,那里面也是拥有战斗配置的,那时候,之所以你没有遇到‘陷阱’的房间,是因为我一直在暗中操作。”
枪匠听着对方这句平铺直叙的话语,后脊梁瞬间就凉了。原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