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彦明坐在明庶城郡守府的大堂主座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诸位,你们说的这些我都考虑到了,可是当务之急,我们要解决眼前的难题啊!”申屠彦明单手扶额,显然很是头痛。
这几天来,他连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
不出他所料,这明庶城,果然出了大乱子了。
原来,由于战争导致人马死伤严重,紧接着又是水患,灾民大量涌入,这明庶城终于爆发瘟疫了。
凡是染上瘟疫的人,都会上吐下泻,一两天功夫就会虚脱的不成人样,严重者,甚至会肚子鼓胀暴毙。
疫情在涌入城中的灾民见传播迅速,甚至有一些士兵也染上了恶疾。幸亏发现得早,申屠彦明及时组织医官队救治,将感染的灾民隔离到了城中的僧尼庙,又火速的火化了城内外的死尸,疫情才没有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呼延洪烈的北邙军在明庶盆地烧杀掳掠,城中灾民日益增多,好在副帅潘署凤求援的任务完成的还不错,不仅从邻近的州郡新调来了十多万兵马,还运来大量粮草军需,因而一时倒还支撑得下去。
灾民因为能领到一口粥食,也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混乱。
但是,这些都不是眼前最大的威胁。
对于申屠彦明来说,呼延洪烈的二十多万兵马,才是令他夜不能寐的主因。
现在,呼延洪烈的人马都还在城外的石嘴山中驻扎,居高临下,等待再次围困明庶城。
虽然时不时的申屠彦明都会派兵去骚扰一番,但是那呼延洪烈不比鲁莽的完颜术,营寨防卫森严,几近滴水不漏,申屠彦明基本上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这呼延洪烈还真是个难于对付的老狐狸。
就拿上次的攻城大战来说,申屠彦明本来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一步步的诱敌深入,企图将那些凶悍的北邙骑兵全歼于明庶城的猛烈炮火之下。
谁知呼延洪烈不知从哪弄来一些神出鬼没的沙狼军团,在天元骑兵的阵列中如入无人之境,鬼魅一般杀人见血,导致申屠彦明的布置大乱,最终大战以天元骑兵的失败而告终,申屠彦明还损失了两员大将。
现在这呼延洪烈虽然龟缩在石嘴山上,看似陷入了被动,实在是在等候粮草,等他们的粮草辎重到齐,只怕呼延洪烈会再度围困明庶城。
到那时,明庶城这一座孤城估计再也承受不住他的再次雷霆攻势了。
所以必须要在呼延洪烈粮草未到,军心未稳之时将他们击溃。可是,对方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沙狼军团该怎么突破呢?这是个最为棘手的问题。也是导致申屠彦明现在一筹莫展的原因。
“太子殿下,末将以为,现在北邙士兵占据石嘴山高地坚守不出,看似是占据地利,实则已经是置之死地了。”只听得足智多谋的老将夏侯平在一旁说道。
“哦?夏侯将军此言何意?”申屠彦明忙吃惊的请教道。
“现在正是三伏时节,烈日当空,虽是山林里,也是暑气蒸腾,对于大军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粮草,而是水源!”夏侯平分析道。
“愿闻其详。”见他说得偏僻入里,申屠彦明来了兴趣。
大堂中的其他将领也都停止了一轮,转过头来鸦雀无声的静听着。
“我昨天同熟悉地形的杨溢将军讨论,现在北邙人驻扎的石嘴山脚仅有一条小溪可作为水源,只要我们想办法把他们的这条水源毁掉,他们必不能坚持,只得长途奔徙,去北边的赤水河取水,在此暑伏天行军,又缺水,士兵战力必然大挫,只要我们一路设伏,保管他们还没到赤水河,就会悉数被歼!”
夏侯平掷地有声的说道。
“好!好计谋啊!”喜形于色的潘署凤不待夏侯平说完马便在一旁喝彩道。
“可是这山中的水源怕是不好毁啊,又没法拦截。”骑兵统领夏庆在一旁说道。
“这个其实也不难,只是……”夏侯平有点犹疑的望了望申屠彦明。
“诶!断个水源还不容易吗,现在咱城中不是出了瘟疫吗,把那死去的尸体悄悄运两具到那山泉源头处,这石嘴山中的水源就是彻底坏了。”心直口快的潘署凤立马接口道。
这一招申屠彦明和夏侯平都已经想到了,只是用这种损招毕竟有损英名,故而都有点顾虑,此时见嘴大的潘署凤已经口无遮拦的说出,申屠彦明便也不再做妇人之态,果断的接口说道:
“嗯,兵者,不祥之器,本就是不得以而用之,此时也不能讲什么江湖道义了,虽然阴损了点,此时也只得如此了。”
“太子殿下圣明,不打败呼延洪烈,北邙和天元的老百姓都没有好日子过!”一旁的石桂荣、张捷南等激动的附和道。
“只是……这破敌大策想啊好了,具体实施起来难度不小啊。”申屠彦明依旧愁眉未展。
“北邙士兵自然不耐干渴,可是那北邙的沙狼可是出了名的能耐酷暑和极干的环境,不解决它们,我们估计也是讨不到好果子吃啊。”
听闻申屠彦明此言,刚刚被夏侯平的破敌之策振奋起来的众人又陷入了苦恼之中。的确,这所向披靡的沙狼军团才是最棘手的问题,它们甚至比完颜术的巴图铁骑还要难以对付。
于是,郡府大堂里又一时炸开了锅一般,刚刚平静下来的众将又议论纷纷起来。
为了对付可怕的沙狼,各位将领纷纷献言献策,有说用兽夹的,有说用毒药的,有说用火枪的,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