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们到了!”那李茂才忽然停在一处阴暗的街巷里,指着一所破房子说道。
钟甄本来在低头看着脚底下脏乱的路况,听他这么一说,才赶紧抬头一望,只见前面是一幢黑乎乎,又破又旧的老房子,虽然也挺宽敞,但是年久失修,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这……这房子怎么这么荒僻,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不是说环境优雅的吗?这能住人吗。”钟甄惊讶的问道。
“哎呀,没办法,老话说“穷居路上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那死鬼老爹不争气,家产都败光了,也没人愿意同我家来往了,所以这般荒僻,但是我绝对保证这边安静舒适,住着没人打扰啊。”那李茂才继续忽悠道。
“公子,这房子这么破旧,哪能住人啊,我看我们还是给他点钱,另寻住处吧。”单遇春怕钟甄不适,忙上前说道。
“诶,这位大哥所言差矣啊,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我和我老娘在这住了几十年,怎么不能住人了!你别看我家这么破败,以前可还是个大户人家呢。”那李茂才不满的说道。
钟甄好奇一望,果然见那李茂才家的老宅子雕梁画栋,似乎造得很是精细,只是年深日久全都被熏黑破败了。
“再说这天也不早了,几位就算再去找店,只怕也难找了,正所谓人生在世难事多,须将就时要将就。各位就别太挑剔了,在这将息一晚得了。”
那李茂才絮絮叨叨的劝说着,钟甄却还在犹豫。
只听得那门忽然咯吱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妇人。
“茂儿啊,你和谁在说话啊,是你带朋友来家做客了吗?天晚了,快请人家进屋啊。哎呀呀,咱家贫穷,你守着照顾我,也不能出去谋个好生计,人都不爱与我家交往,这都多少年没人来家里做客了,没想到你又交上了朋友了呀。”
那老妇靠着门,激动的说着。
“是啊娘,这几位是儿子新认识的好朋友,他们很有身份,也不嫌弃我是走江湖卖艺的说书人,和儿子都很投缘呢!”那李茂才上前恭敬的扶住那老妇,和颜悦色的说道。没想到这李茂才在外面油嘴滑舌,在他娘面前道士毕恭毕敬的。
“太好了,太好了,你被我拖累,一直一事无成,连个知己朋友都没交到,这回能结交几个正派的好友,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啊。”那老妇高兴的满脸放光。
钟甄只见那老妪面目慈祥,虽然穿着粗布钗裙,却干净利落,显得很有休养。只是可惜那老妪似乎已经双目失明,只见她眼珠浊白,空洞无神的望着前方。
“老人家,我们和茂才大哥相见恨晚,他是个忠实的好人啊。”这老妇让钟甄想起了自己慈爱的祖母钟老太君,不觉一阵心酸,忙上前宽慰那老妇道。
“这就好,这就好,听公子的声音,的确是富有涵养的正直好人。我这儿子憨憨傻傻的,又婆婆妈妈不成器,没什么人愿意和他结交的,能交到几位好友,我也就放心了。几位快进屋,茂儿啊,快把咱家那老母鸡宰了,款待客人!”
那老妪激动的拉着钟甄的手说道。
“公子,我们是不是……”钟侃等人等了许久,见那老妇人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忙上前小声提醒道。
“这一家人这么可怜,我不好意思伤了他们的心,就在此住一晚吧。”钟甄忙小声说道。
于是钟甄一行人就随着李茂才进了那破旧的宅子。、
只见他家果然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但是李家虽然贫困破旧,却被李茂才的老娘收拾得一尘不染,整洁有序。看来这李茂才所言不虚,他老娘还真是一个有教养的女人,真是难为了她还是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太太。
好在这李家果然够宽敞,李老太太麻利的给钟甄几人收拾出来两间空房间,虽然简陋了点,但是也还过得去。
不多会功夫,李茂才更是弄出来一桌颇为“丰盛”的饭菜。
可能这李茂才觉得钟甄几个是大金主,下了血本,不仅宰了鸡,还有鱼有肉,甚至还有一瓶清香四溢的惠泉酒,而且他手艺还不错,因而即使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钟甄等人,也吃得很是可口。
后来钟甄几人才知道,为了款待他们,李老太太让李茂才把她陪嫁过来一对紫金耳环给拿去当了,才换的酒菜。这让钟甄又是抱歉又是感动
席间,钟甄等人连连向李老太太致谢,又一再夸赞李茂才的人品,让李老太太很是开心,久违的笑个不停。
“公子,你别看我这儿子猥猥琐琐的,三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在家守着个老太婆,其实呀,他是心地善良,人又胆小老实,其实是个很靠谱的人呢。”那李老太太欣慰的说道。
“茂才兄果然人品卓绝,不过,他有您这样德才兼备的母亲,想来也是当然,老夫人,敢问下,您家当年应该是个钟鸣鼎食的士绅之家吧?”钟甄应和着她,试探着问道。
“哈哈哈……我哪是什么老夫人啊,老废物还差不多。”那老太太笑着说道:
“不过说到我家的门楣,不瞒各位,我家祖上还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我家父曾在朝廷为官,因为触怒了桀皇帝申屠勋,才被贬谪到这偏远的夔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