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甄听到肖轶的通报后,知道定有大事发生。立马跟着肖轶一路飞奔,气喘吁吁的赶到了钟老太君日常议事的正厅。
只见钟老太君,汪夫人、钟琦毓和蓝夫人已经心神不安的坐在那等候多时了。看到钟甄进来,钟琦毓连忙站起身子,微微向他颔首致意。
蓝夫人也亲切的欠身搭话道:“甄儿,你来了。”
钟甄微微朝几人点了点头,也等不及向祖母和二位夫人请安,就急忙脱口而出的询问道:“奶奶,大娘、二娘,父王到底来信说什么了?这么着急的要找孩儿商量。”
“我们也说不准,你自己拿去看看吧。”汪夫人拿起桌子上那封牛皮信札,递给了钟甄。
钟甄注意到,汪夫人的眼睛里似乎有隐隐的泪痕,一旁的钟老太君和蓝夫人也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父王的信中到底提到了什么可怖的消息,让大家这么神情低落呢?
……
“父王……父王要回家了?”钟甄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书信,两三页纸,也就两百来字,其中事由并没有讲的很详细。
“这信上只说父王身体偶感不适,想要回家休养一阵子,已经请示过钦海帝了……父亲要回家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奶奶和二位夫人反而这么忧愁?”钟甄合上信,不禁疑惑的朝众人问道。
“甄儿,你怎么这么傻,你这还看不出来吗?……你又不是不清楚你父王的性子,以他的脾气,不是十分坚持不住了,怎么会向朝廷请求归家休养……”
汪碧云满脸愁容,不由得扶住桌角站起身子来,蹙额长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否则,就算他上疏了,申屠钦海也不会答应啊……”
“母亲,或许是你多虑了呢?”钟甄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心事重重的汪夫人。
“不会的,我的感觉告诉我老爷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怕我们担心才故意不说的,信上只是平淡的说生病了,实际不知有多严重呢,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
汪夫人心里一酸,几欲掉下泪来,可又怕年迈的钟老太君伤心,只得强忍着。
钟甄见母亲伤感,心理也很不是滋味,只得软言开释道:
“母亲,事情还没有个眉目呢,您先不要过分担心,父亲在那苦寒之地,难免会身体不适,既然钦海帝答应父亲归国的请求了,父亲就能回家好好休养了,王长史的医术那么高明,请他好好调理调理,肯定不日就能康复的……”
钟甄走过去蹲在汪夫人膝跟前,像以前小时候一样,拉着汪夫人的一只手,仰脸嬉笑的望着她的母亲,想要逗她开心。
“您要是带头慌乱了,大家就更没有主意了,奶奶还在这里呢,您得照顾下她老人家的感受啊……”
“是啊,姐姐,现在我们想太多也是杞人忧天,等老爷回来了,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在这里疑神疑鬼……”蓝夫人也温和的搭话道,想要劝解劝解汪夫人。
“你还不住嘴!疑神疑鬼?还不都是因为你那些胡言乱语!说什么榕树枯萎预示着家族蒙难,现在好了,家中的顶梁柱要被你诅咒倒了!”
汪夫人向来和蓝夫人脾性不和,见蓝夫人搭话,汪夫人压抑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发泄口,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蓝夫人发作道。
“娘!二娘也是好心宽慰你,您干嘛生这么大气。甄儿会尽快写信向父亲问安的,您先消消气,冷静一下……”
钟甄觉得挺对不起蓝夫人的,连忙微笑着向蓝梅凤赔罪:“二娘,我娘只是有点着急,您也别往心里去。”
“不碍事的,甄儿。”
蓝夫人苦笑着点点头,讪讪的坐了回去。
钟甄觉得,自己的母亲虽然很要强,其实心地是善良的。但是不知怎么,汪夫人总是会有意无意的针对温和的蓝夫人。蓝夫人是栖梧人,性情直爽,并不很在意那些尊卑偏庶之别,说话也没什么忌讳,所以常常会惹恼汪夫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还是不能融洽相处,好在两人都没有什么坏心思,所以除了偶尔的口角,倒也没有弄出太大的矛盾。但是子女们夹在中间,总觉得十分难堪。
“好了、好了……我的晟儿还没出什么事情,你们就在这里敲锣打鼓的自乱阵脚了,还是甄儿说得对,让他写信向他父亲问安,细细问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再说吧……”
双目失明的钟老太君浑浊的老眼含满泪水,颤巍巍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的晟儿终究是要回家了,我们骨肉相连,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听到老祖母这话说得伤感,有种宿命之论的感觉。钟甄也不由得一阵心酸,默默地垂头不语。
钟老太君虽已双目失明,不再管事,但在钟家依旧地位崇高,见她发话,汪蓝二位夫人也一时羞愧,不知如何搭话。
钟琦毓见状,知道此时正好是用到孙女的时候了,连忙上前去轻轻的给钟老太君捶背,一边细言软语的安慰她道:
“奶奶,您就别担心了,父王那么英明神武,又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身体好着呢,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你们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晟儿年岁也不小了,你们爷爷当年身体比他还要威武强壮呢,还不是……唉,老天啊!干嘛还留着我这个老东西在这里,我要是当年随了仕江一起去了该多好,不成想现在……我的晟儿啊……”
本来钟琦毓是想开导钟老太君的,不想反而说到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