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钟琦毓的私密夜谈,只是短暂的温馨。而接下来的这几天,汪碧云几乎每天都是哭得撕心裂肺了。
汪碧云她们首先是悄悄地在沁埏城北的小道上,连夜悄悄的送走了钟甄和单遇春几人。他们这次的路线最远,估计一路的凶险也最多。
钟甄等已经在家里拜别过宗祠和钟老太君,故而来送别的只有钟羽晟和汪碧云、蓝梅凤几人。
钟甄对于离家远行,表现的十分的洒脱,完全没有一丝的离愁别绪,反而安慰汪碧云不要牵挂,简单的拜别后,这个心大的长子就头也不回的带着几名随从朝北而去了。
然而这这只让汪碧云更加的替他担忧。
自己的这个儿子向来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很简单,对于自己的能力又太过自负,于世道人心险恶却知之甚少,恐怕终究是会栽跟头的。
汪碧云在家时很想多嘱咐他几句,可是她每一开口,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泪,结果把钟甄都弄烦了,结果母子两也没机会好好畅谈一番。
第二个被送走的是要西进的钟琦毓,她们也是选择在晚上。在路航湖畔的一处小港口,她们乘坐的是一艘隐蔽的乌篷船。
虽然有勇武的陈睿阳和足智多谋的王懋贞上卿跟着,且是去白水国,汪碧云应该多少能放心,但是由于钟琦毓是个女孩子家,一路估计诸多有不便,而且钟琦毓又是出了名的心地单纯,对人不设防,汪碧云又怎么能不为她担忧呢。
钟琦毓自己显然也很是心慌,离别时,母女两人分别站在船上和码头的石板面上,久久的拉着手不愿意放开,且均是哭得泪人一般。
最后还是钟羽晟无奈的拉住了冲动的汪碧云,否则她怀疑自己一定也会跳到船上,随着心碎欲绝的钟琦毓而去。
最后送走的则是调皮捣蛋的钟擎了。这个顽劣的小儿子最让汪碧云头疼,可是却也最是让她不舍。
钟擎和王玄策、谢圣冕等人是去东边的桑拓国,故而也是先走水路。这次汪碧云她们是在沁埏城东的小码头上偷偷地送别几人。
一直以来,就是汪碧云太宠着钟擎了,才让他比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要贪玩好动,而且还闯了不少的祸。可是这钟擎毕竟是汪碧云的心头肉,一时骨肉分离,自然比要她的命还要痛苦。
“擎儿,你一定要听李大人和谢大人的话,在外面不比在家里,可千万不要这么顽皮了。”汪碧云一边给钟擎整理他身穿的粗布裋褐,一边流着泪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由于是偷偷地出行,钟擎几个都穿的是普通背心常穿的粗布麻衣,钟擎的细嫩皮肉让那粗麻裋褐勒出了几道红印子,这让汪碧云瞧得又是一阵心疼。
“知道了,娘,这些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钟擎一边大咧咧的用衣袖擦着汗,一边不耐烦的答道。
“擎儿,你娘说的你一定要听到心里去,这在外面可不比家里。”一旁的钟羽晟也不放心的叮嘱道。
“父亲、母亲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好好听王大人和谢大人的教诲,保证不乱闯祸。”钟擎一想到要出远门了,现在满心都飞出了老远,哪能真切的体会父母的担忧。
汪碧云知道和他多说也没用,这孩子总要经历些挫折和打击才会真正长大,否则一时要他理解这些大道理,估计也是空想。于是汪碧云只好转过头又对王玄策和谢圣冕两人说道:
“王大人、谢大人,擎儿最是顽劣,这一路上,就要多亏两位大人照拂了,一定不要让他闯出大祸才好。”
汪碧云说着,鼻子一酸又欲落泪。钟羽晟忙体贴的抚着她的身子,让她不致太过难受。
“王爷,夫人,属下一定尽心尽力,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护得擎公子周全,还请王爷夫人放心。”谢圣冕郑重的承诺道。
“王爷,王妃,老臣认为,擎公子虽然聪明灵透,有时不免好动,但是本质纯良,且机智过人,定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况且老臣也定会兢兢业业,克忠职守的辅助擎公子,还请二位放心。”
老态龙钟的王玄策也宽慰道。
听了他们两人之言,汪碧云才稍觉心安,只见一旁的蓝梅凤也上前说道:“姐姐,我觉得两位大人说得对,擎儿命硬着呢,姐姐不必太过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都是天定的,我们做父母的也管不了他们一辈子。”
蓝梅凤这话虽然说的道理也没错,但在汪碧云听起来,却就是那么不爽。她心想这女人说的轻巧,感情去的不是她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当着这么多人,汪碧云也不好和她发作,只得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
只见在一边默默不语的钟飞霆和钟卿岚两姐妹也走过去,依次向钟擎告了别。
钟卿岚向来都文文静静,没什么太多的言语,此时也是简单的施礼,祝钟擎一路顺利。似乎还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无量度人”,这丫头向来行事诡秘,汪碧云倒也没太在意。
倒是同父异母的钟飞霆似乎和钟擎感情更好,她拉着钟擎的收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还反复嘱咐他回来后一定要细细的告诉她这一路的风物见闻。
钟擎则反复嘱咐钟飞霆一定要待自己照顾好他养的那些宠物,总之都是些没要紧的鸡毛蒜皮之类的小孩子气的话语。
到最后诀别时,汪碧云抱着他这个小儿子哭得不能自已。直到船夫一再催他们上船快走了,汪碧云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的手,此时钟擎似乎